“邵大侠,你尽可放心!徐阁老有难,我等岂能坐视不理,定要助徐阁老逢凶化吉!”杨百石听到这个事情,亦是当即进行表态道。
朝廷已经下达旨意将徐瑛押赴京城,一旦真坐实徐瑛指令徐光年毁堤淹田,那么徐家必定毁灭。
只是这个事情亦有诸多的操作空间,只要这项罪名不成立或者相关证人暴毙,徐阶的麻烦自然迎刃而解。
从很早开始,他们山西帮跟徐阶便已经结成利益同盟。不说淮盐的利益瓜葛,单是跟俺答走私贸易中,徐家亦是从中得到不少好处。
徐阶经营官场几十年拥有着丰厚的政治资源,像现如今首辅李春芳是徐阶一手提拔起来的,而文渊阁大学士张居正则是徐阶的门生。
正是如此,不论是双方的商业利益瓜葛,还是要借助徐阶的官场政治资源,现在都有必要对徐阶伸出援手,从而维持住这一种亲密的同盟关系。
“不错,有王待郎坐镇刑部,量他林晧然亦不敢颠倒是非!”王实是晋商的头领之一,却是将王崇谷推出来道。
虽然山西帮不断遭到林晧然的清洗,而今的兵部系统已经没有几个山西系的官员,但王崇谷亦是成功从地方总督调回京城出任刑部右侍郎。
王崇谷面对着邵芳期待的目光,便是微微一笑地道:“邵大侠,徐阁老当年对本官有恩,本官自是不会袖手旁观。”
“呵呵……有王侍郎此言,徐阁老无忧矣,祝王侍郎步步高升!”邵芳看到王崇谷当众点头,当即便是举起酒杯兴奋地道。
王崇谷微笑着举杯相应,嘴角抿着一丝得意的微笑。
随着酒水从喉咙流入喉咙,他亦是期待着高拱返回京城将林晧然撵走,而自己亦能重返兵部系统,而不是呆在最没前途的刑部衙门。
灵石胡同,林府。
虽然这座并非是当朝首辅的府邸,但其尊贵程度却还要胜于李春芳的府邸,而今京城官员无人不知晓这里。
身穿黑衣居家服饰的林晧然跟往常一般,每天洗完澡便会到书房翻阅来自两京十三省的情报,然后跟孙吉祥、王稚登和江荣华一起商讨一些事情。
江荣华在完成复仇后,亦是上京相助于林晧然,帮着林晧然打造一张更加完善的情报网,掌握着各方的动静。
林晧然从里间走了出来,抬手对着在场的三人温和地道:“诸位先生无须多礼,请坐!”
孙吉祥等人恭敬地回礼,只是尊卑早已经深入骨髓,却是等林晧然落座,他们三人才会重新坐下。
林晧然接过林金元送上的茶盏,便是暗叹一声道:“皇上着令户部取办十万两年例银买猫儿眼、祖母绿等珍宝,陈吾德上疏阻止而触怒圣上,今日被皇上勒令下狱刑部候审,诸位如何看待此事?”
孙吉祥和王稚登今日亦是注意到此事,倒不是隆庆总喜欢向户部狮子大开口,而是这个事情已然波及到林晧然。
毕竟陈吾德是林晧然的门生,若是刑部真将上疏直谏的陈吾德进行定罪,那么林晧然这位老师无疑是“教徒无方”。
“据我所知!此事是因太监崔敏进言购珠被皇上所采纳,事情遇阻却是孟冲在旁煽风点火,此事跟内官都脱不得关系!”江荣华负责着情报工作,便是在旁边进行补充道。
林晧然捏着茶盖子轻泼着滚烫的茶水,却是静静地听取三人的意见。
孙吉祥和王稚登交换了一个眼色,心里暗暗感到吃惊,却不想江荣华对宫中的情况竟然已经是了如指掌了。
两人对事情已经提前交流过看法且达成意见一致,孙吉祥便开口表达意见道:“东翁,依我之见,现在不宜因陈吾德一人而跟皇上相抗,却是可以暂退一步,对陈吾德进行处罚!”
随着林晧然慢慢掌握这个朝堂,难怪会遭到隆庆的忌惮,故而这阵子以来,他们这边都力求跟隆庆减少摩擦。
现在陈吾德上疏直谏固然占理,只是若不让隆庆出了这一口恶心,恐怕会影响隆庆和林晧然的君臣关系。
林晧然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接着轻呷一口茶水,便是抬头望向了江荣华。
“依我之见,此事当要争上一争,可以出手庇护陈吾德以助皇上受内官蛊惑惩治忠臣!”江荣华迎着林晧然的眼睛,却是表达完全不同的观点道。
王稚登知道江荣华拥有超凡的智慧,但还是蹙起眉头质问道:“江先生,此举得失可见,你因何要为陈吾德一人而打破这个平衡呢?”
“因为而今的时机正是当争之时,若是成功护住陈吾德,亦可加重东翁在朝中的威望!”江荣华面对王稚登的质疑,显得态度诚恳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