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场的将士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对于事情仿佛是没有瞧见一般,正是默默地瞧着自己脚尖。
不说他们不敢阻拦这帮重臣,心里更不愿意听从这个阉人驱使,对于郭朴等重臣闯宫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金灿灿的朝阳洒在西苑的宫殿群中,这里美得宛如一幅画卷般。
虽然已经过了两年多,但在场的大部分官员对西苑都很是熟悉,一行人沿着宫道朝着玉熙宫所在的方向前去。
林晧然早些天便已经从吴秋雨的嘴里得知皇后搬到了玉熙宫,故而亦不需要皇后的打听,便是领着大家一道前往玉熙宫。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亦是担心着皇后及皇后肚子里孩子。
在跟徐阶的交锋中,林晧然已经将注押在了皇嫡上,而今闯宫营救陈皇后无疑加深了他对皇嫡的押注。
若是事情真出了重大的变故,将来真由皇长子朱翊钧继承大统,那么对他将是一种极不利的局面。
众人来到了玉熙宫的院门前,自然不好继续强闯进里面,当即便对着站在门前的宫女说明了他们的来意。
这个宫女不知道是眼睛进了沙子,还是发生了什么悲伤的事情,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显得红通通的。
让众官员稍微安心的是,这名宫女并没有告诉他们皇后已经没有了之类的话,却是转身朝着里面匆匆走去。
这……
郭朴和陈以勤不由扭头得望向了林晧然,林晧然则是给大家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事情到了这一步,却不论结果好与坏,已然都有了定数。现在只希望陈皇后能熬到现在,由自己带来的两名御医进行诊断,从而化险为夷。
“皇上驾到!”
正当大家焦急地等待的时候,远处的宫道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道。
这……
朱衡等官员不由得面面相觑,历来以懒惰出名的隆庆竟然这么早便起床,更是如此巧合地出现在这里。
只是面对着隆庆的到来,大家自然不敢无礼,亦是顾不得玉熙宫的动静,当即便是纷纷准备迎驾。
隆庆由远而近,整个人越发的有皇威,而今的隆庆早已经不是当初刚刚登基那个唯唯诺诺的裕王。
就在上个月,尚宝丞郑履淳上书直谏,质疑隆庆“继位三年,曾召问一大臣,面质一讲官,赏纳一谏,以共画思患预防之策乎?”
跟嘉靖已然是截然相反的行事作风,嘉靖虽然躲在西苑却掌控着朝堂的重大事务,而隆庆几乎天天上朝却宛如行尸走肉般。
试问一下!若一个真正关心民间疾苦的帝王,在私底下会不召大臣问策吗?对官员的谏疏不理会吗?对一些官员的意见不质疑吗?
终究而言,隆庆虽然没有嘉靖那般刚愎自用,但亦是遗传了那份从骨头里透出来的自私和冷漠,只考虑着他的锦衣玉食和歌舞升平。
对于揭示他“短板”的郑履淳,隆庆选择采纳了太监的意见,却是将郑履淳杖刑一百,关入刑部大牢。
“臣等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春芳等人看到隆庆的玉辇驾到,亦是纷纷进行跪迎地道。
隆庆的身体又胖了一圈,正是坐在玉辇上,对着在场的官员淡淡地抬手道:“诸位爱卿,平身!”
跟着玉辇而来的还有那位西苑的掌事太监陈瑾,已然是他打的小报告,正是趾高气扬地瞧着在场的官员。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春芳等人规规矩矩地谢礼,这才纷纷从地面上站了起来道。
只是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张居正和隆庆的目光巧然相触,而张居正悄无声息般地点了点头。
隆庆的目光落在众臣身上,或许是面对的官员少了,显得多了几分底气地询问道:“咳……你们如此劳师动众,却不知发生什么事了?”
这……
林燫和马森面对这个问题,亦是不由得默默地交换一个眼色,而后却是默默地抬头望向前面的林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