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已经是遭受打击,但回到这里的时候,跟着以往那般召开了内阁会议。虽然经过了刚刚的失利,但他终究还是内阁的首辅,而今还稳稳地坐在首辅的位置上。
只是经过早朝的那番较量,大明的朝局是彻底定了下来,徐阶已经不具备继续挑战林晧然的实力。
凭借着林晧然的能力和声望,以及对皇嫡子一事上的坚持,都让他如今成为了文官集团的绝对领袖。
若是单论气场的话,现在的林晧然已然是位于徐阶之上,加上他那身光彩蟒袍的点缀,让他更像是内阁首辅。
徐阶像是没事人那般,已然又回归到那个老好人形象,显得温和地望向林晧然道:“林阁老,你昔日任顺天府尹之时,断案的才能咱们是有目共睹,今后亦由你兼管刑部一事,可好?”
这……
李春芳和张居正注意到徐阶态度上的变化,特别明显向林晧然抛出橄榄枝,不由得默默地交换一个眼色。
现在林晧然身兼兵部尚书,由于他是大家公认的理财第一人,特别户部尚书马森还是林晧然的人,故而户部亦算是一直归林晧然管理。
若是现在再加上刑部的话,那么这六部的大半机构都被林晧然掌握在手里,无疑会更加牢固地掌握着朝政。
“元辅谬赞了,我断案讲究的是当场审讯和观色,刑部怕是负责不来,而我亦没有这个精力了!”林晧然手里捧着茶盏,却是淡淡地拒绝道。
徐阶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结果撞上了一根软钉子,不由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郭朴和陈以勤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却是对于林晧然的拒绝并不感到意外。毕竟刑部算不得紧要的衙门,而林晧然要指染已经不费吹灰之力,犯不着接下徐阶这个人情债。
好在这个时候,冯保带着小太监送来了奏疏。
徐阶当即借此机会化解尴尬,对着走进来的冯保显得假惺惺地询问道:“冯公公,此次不会又有人上疏弹劾老夫吧?”
“没有!”冯保看出徐阶的故意调侃,便是微微板着脸道。
徐阶听到这个肯定的答案,却是微微扬起下巴,然后得意地瞥了一眼林晧然。
为了防止有人继续再给自己添乱,他除了安排谢登之守好通政使司的大门外,亦是已经搞定了太极门,根本不可能有弹劾自己的奏疏出现。
不过他倒不是想要向林晧然炫耀什么,而是要林晧然知晓一个事实:自己这位首辅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他已然不打算跟林晧然再厮杀,却是要跟林晧然好好地谈一谈条件,从而保证自己能够从朝堂全身而退。
终究而言,这为官图的莫过于权势和财富,而今只要自己进行退让,想必林晧然还是要卖他面子。
“虽然没有弹劾你的奏疏,但倒是有一封奏疏跟你相关!”冯保将徐阶的得意看在眼里,便是取出一封奏疏道。
徐阶的眉头微蹙,当即便是询问道:“谁的?”
李春芳和张居正听到这话,亦是好奇地望向冯保。
“工科给事中吴时来!”冯保将那份奏疏递给徐阶,显得一本正经地回应道。
徐阶听到是自己弟子吴时来的奏疏,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哪怕是跟自己相关,想必不可能出现什么坏事。
郭朴和陈以勤相视一眼,然后好奇地望向那一份奏疏。
徐阶想着吴时来当年傻乎乎地自己上疏弹劾严嵩,嘴角不由得噙着一丝微笑,只是在打开的时候,整个人如遭雷击般。
李春芳和张居正注意到徐阶的反应,则是扭头望向自己慢悠悠喝着茶水的林晧然,而林晧然的嘴角明显微微上扬。
京城的阴天终于结束,随着天空阴云散云,一缕灿烂的阳光正是洒在北京城的房屋、街道和那座金碧辉煌的紫禁城,自然亦是落在文渊阁的黑色琉璃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