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晧然捏着茶盖子轻泼着茶水,却是意志坚定地道:“不瞒两位,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上,终有一天我会推动北征!这不是我林某人想要建功立业,亦不是想要留名青史,而是蒙古早已经成为大明的最大心魔。只有将蒙古赶回大漠,这样才能驱除咱们华夏民族的心魔,如此方能真正眨开眼睛瞧一瞧广阔无垠却充满机会的海洋!”
说到最后,他的眼睛显得炯炯有神地望向南方,仿佛看到了吕宋的金矿、南洋的香料和澳大利亚优质的铁矿。
其实大明不需要跑向东边的美洲大陆,亦不需要前去靠着野蛮抢掠而兴起的欧洲,只需要将南边的资源开发便足够华夏站在世界之巅。
却是世事弄人,蒙古的频频进犯和抢掠,加上边军的无能和贪生怕死,令上到隆庆下到贩夫走卒的目光都停留在北边。
正是如此,他知道不将北边的蒙古打回大漠,不将俺答的头颅来祭天,那么华夏民族的目光永远会停留在北边。
“我王稚登另无所长,但愿毕生助东翁!”王稚登的心头顿时一热,却是早已经将林晧然当成主公,当即便是表忠道。
孙吉祥却是黯然一叹,并不是他不愿意永远追随于林晧然,但他的年纪真的老了,显得羡慕地望了一眼王稚登。
林晧然却是知道想推动北征恐怕要花上两三年的准备,亦是感慨地道:“有两位跟随我披荆斩棘,我心甚安!”
凭心而论,他其实并不喜欢战争,更不希望将大量的财政开支用于北征上。只是他却是知道:若是无法将这个心魔彻底解决,那么华夏民族便不能站到世界的巅峰。
正是如此,自从兼任兵部尚书后,他一直培养的不是防守型的将领,而是希望出现霍去病那种封狼居胥的勇将。
夜色渐浓,一轮明月高悬于空。
林金元通过走廊,走进了这个书房的前厅中。
王稚登和孙吉祥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前来,正欲要起身避让,却是听到林金元汇报道:“东翁,新科会元张无尽来访!”
“这不是传闻得到李阁老照拂的考生吗?他怎么会主动上门?”王稚登得知来人的身份后,显得困惑地望向林晧然道。
“让他进来吧!”林晧然对着林金元吩咐了一句,而后又对着王稚登和孙吉祥道:“我见他做个姿态,让李阁老减轻一些舆论的压力,你们亦无须避让!”
“东翁跟这位新科会元认识?”王稚登先是一愣,而后困惑地询问道。
林晧然的嘴角挂起一抹苦涩之色,便是将当年的扬州之行说了出来。正是那个陈潇潇的案子,让林晧然借机修理了扬州官场,最终顺利地推行了纲盐法。
至于那位被冤枉的张无尽,本以为是一个没有多少学识的书生,却不想经过这些年的努力,竟然考取本届会元。
没多会,一个青年书生被林金元引了进来。
时隔多年,这个一度蓬头垢面的书生,而今显得穿戴干净,眼睛亦是多了一份稳定,而浑身亦是透着一股经历世事沧桑后的淡然。
“学生张无尽拜见林阁老,感谢林阁老当年的搭救之恩!”张无尽跟随着管家来到这里,向着林晧然毕恭毕敬地行礼道。
虽然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阶下囚,而今得到会元的名次已然能妥妥地进入翰林院,但在这位权势滔天的林阁老面前仍旧如同蝼蚁般。
不过他的心里仍旧还是保留着那份感激之情,若不是林晧然当年替他平冤昭雪,那么现在早已经是刀下亡魂。
林晧然看着这个新科会元郎,亦是温和地说道:“你能有今日的成就,本阁老心甚慰,却不知你弟弟刘辉如何了?”
“我弟弟自那次之后,亦是洗身革面,而今在扬州联合钱庄做护卫队长,此次上京的盘缠还是他所资助的!”张无尽时隔多年听到林晧然的声音,亦是压抑着激动的心情道。
林晧然得知这两兄弟的情况,亦是轻轻地点头道:“你们兄弟两人历经生死,今后应当多加扶持!只是你今为官,可谓是富贵在即,但亦得慎言慎行,你及家人切不可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学生谨记林阁老教诲!”张无尽知道林晧然的清廉正直,当即便是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