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朝廷的局势几乎由林晧然所掌握,若是他离开简直就会成为林晧然练枪的活靶子,又怎么可能敢于离开呢?
花映容走路的时候腰杆挺直,整个人充满着高贵妇人的气质,却是很聪慧地说道:“相公的意思是徐阶担心相公会对他进行清算?”
“他有什么理由不担心呢?正因为这个原因,在他没有将我打倒前,徐阶便不敢离去!”林晧然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之色,而后一本正经地抛出结论道。
花映容意识到徐阶恐怕跟林晧然真是要不死不休,不由得担忧地扭头道:“相公,你不会有事吧?”
“世事都是如此,哪怕你做生意都有赔本的风险,何况是这个朝堂呢!”林晧然扭头望了一眼花映容,然后继续朝着饭厅走过去道:“徐阶在严嵩手下隐忍十年,看似他隐忍工夫了得,实则还是为人小心谨慎和懦弱的性子。他不是一个轻易涉险的人,只要有一条不错的路子,便不会硬刚,这便是他的一个破绽!”
“妾身不懂政治,但却相信相公!”花映容看着侃侃而谈林晧然的侧脸,眼睛却是流露出一抹暖意地道。
她始终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仅用十余年便从一个贫寒书生变成身居阁老之位的林阁老,相信逼得徐阶狼狈不堪的林算子。
天空刚蒙蒙亮,东边露出一抹鱼肚白,整个天空能见度还很低。
午门前的广场,空气透着钻心的寒意,一个个火把在晨风中摇曳并啪啪作响,一些火星飘落在雪地然后消失。
聚在这里的很多官员不断地抖着身子,心里不断地默默念着:“只要熬过今日,便是开始一个长假了。”
“下官拜见林阁老!”
“下官恭请林阁老钧安!”
“下官敬请林阁老勋安!”
……
跟着以往那般,当林晧然出现的时候,当即受到了最多官员的见礼,隐隐彰显出他如今位于徐阶之上的权势。
林晧然亦是谦虚地回礼,来到官队队伍的最前头,便是对着早到一步的郭朴见礼道:“郭阁老,早安!”
“林阁老,早安!”郭朴是一个地道的北方人,显得丝毫不显寒冷地回应道。
林晧然面对着迎风吹来的晨风,脸蛋微微生疼,却是不由得擦着双手,从而给自己带来一丝寒冷道:“这天真是冷!”
“等会咱们到了金銮殿,恐怕会很热呢!”郭朴瞥了一眼林晧然,显得意有所指地道。
林晧然朝着掌心哈了一口气,心里仍是如明镜般地道:“徐阁老昨晚叫了张居正等人到他的宅子相商,肯定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若愚,你可知海瑞奏疏中所弹劾何事,胜算有几成?”郭朴亦是猜测徐阶不会坐以待毙,当即认真地打听道。
“不敢瞒郭公,海瑞的奏疏倒是知晓一些,矛头确实是指向徐三公子夺田烧房,但所弹劾之事并没有真凭实据,却是不可能让徐阁老直接倒台!”林晧然朝后面瞟了一眼,亦是没有进行隐瞒地道。
“如此说来,此次并不能扳倒徐阶?”郭朴的眉头蹙起,显得失望地道。
“郭公应该清楚!徐阶不是当年的严嵩和严世蕃,皇上亦不是当年独断专行的先皇,所以海瑞弹劾徐阶能否敲定罪名,这事需要走正规流程,但朝廷又有谁人敢给徐阁老定罪呢?哪怕真将徐阁老定罪,那亦会扯到****中来,这水只会越搅越浑浊,很难通过此案抓住徐阁老的尾巴!”林晧然一边擦着双手,一边留意后面道。
“我们怎么办?”郭朴看到林晧然剖析得头头是道,不由得担忧地道。
“先静观其变吧!却不论徐阁老怎么出招,咱们都要将奏疏的事情捅出来,让世人知悉徐阶教出什么样的恶子!”林晧然想到徐瑛的所做所为,显得愤愤地说道。
“看来只能如此了!”郭朴亦是无奈地点了点头,只是扭头望向后面的时候,却是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林晧然听到咳嗽声,却是头亦不回,便是知道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