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茶客自然早已经知道林晧然一手主导的山西战役取得大捷,而今听着这三人如此评价林晧然,亦是不由得纷纷点头。
跟着其他阁臣不同,林晧然在地方就已经混得“林雷公”的好官名,而后到京城顺天府衙更是赢得了“林青天”的称号。
现如今,在见识到林晧然所掌握下的兵部将鞑子打得落花流水,对林晧然自然是更具好感,亦是觉得他可能是当朝最合适治世的阁老。
正是这时,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乡绅显得语出惊人地道:“最有治国才能的相爷?呵呵……你们怕是不知,林阁老恐怕是相位不保了!”
这话一出,不仅是同桌的三人脸上露出震惊之色,周围的茶客宛如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纷纷朝着这边投来了关注的目光。
那个李姓的乡绅的眼睛一瞪,便是替大家询问道:“诸兄,你何出此言?”
“早朝刚得知山西大捷的时候,你们知道徐阁老是什么反应吗?”那位诸姓乡绅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却是故意卖关子地道。
周围的茶客意识到这个诸姓乡绅定然是朝中高官的亲戚,虽然都是收回去目光,却耳朵却是竖了起来。
李姓乡绅显得配合地询问道:“徐阁老当时什么反应?”
“呵呵……徐阁老说林阁老跟朱文正一个样!”诸姓乡绅端着仅剩半杯的茶水,显得一本正经地说道。
“朱文正?不就是那个因为要谋反而被太祖软禁的靖江王之祖吗?”在李姓乡绅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旁边的一个同伴却是恍然大悟道。
“我可没说朱文正是反贼,但徐阁老当即确实将林阁老比作朱文正了,你说林阁老的相位能坐得稳吗?”诸姓乡绅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却是抛出问题道。
李乡绅当即蹙起眉头道:“徐阁老这不是妒贤吗?”
“呵呵……徐贤相不作为,他自然不希望林阁老表现这么好!刁民册为何不能推行,还不是徐阶一再阻挠!”诸乡绅将茶杯放下,已然是洞察一切般地道。
“呵呵……如果徐阶要针对有功之臣,我张子涵第一个不答应!”坐在邻桌的一个书生当即愤怒地站起来表态地道。
此言一出,当即得到了不少茶客纷纷称是,已然是将徐阶视为了一个大反派般,而林晧然却是承载他们希望之人。
其实在这些年以来,虽然徐阶在官场得到了贤相之称,但在市井却是林晧然获得了越来越多的支持声音。
当然,什么事情都是有因必有果。像某国总统候选人能够脱颖而出,却不仅需要他们自身实力过硬,亦需要大量的政治献金。
那个书生张子涵和诸乡绅很快来到旁边的酒楼雅间中,却是恭敬地对着桌前的小老头恭敬地道:“康先生,一切都已经按您的吩咐办妥了!”
“很好!”康晚荣正是写着一封送往山西的信件,轻轻地点头并回了一句,而后便是递向旁边的林海一个眼色。
林海当即便是将报酬给了两人,两人显得千恩万谢地离开。
康晚荣将京城的一些舆论汇总后,亦是交由林海将书信送出去。
他负责总编《顺天日报》之余,除了替林晧然收集京城的舆情外,亦是时刻主导京城的舆论朝着有利于林晧然的方向发展。
林晧然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却难保会遭世人眼红,故而亦是需要经营好个人的名声。特别林晧然是有大志向的人,而今想要更上一层楼,那么更需要花费财力和精力地维护“群体基础”。
正是如此,他悄然成为了林府的秘密幕僚,利用每个机会帮着林晧然维护着好声名,为着林晧然角逐更高位置打下坚实的基础。
康晚荣在看着林海离开后,手头上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便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不由得想起在雷州府参加童子试时期的落寞,而今他竟然成为主导京城舆论的幕后黑手,让他总有一种做梦的错觉,只是这微烫的茶水让他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晚荣,或许这便是他的人生,虽然不能年少轻狂,但大器晚成似乎亦是不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