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晧然却是没有接话,一拍惊堂木沉声道:“这里是公堂,注意你的言辞!”随着地位的提升,加上现今拥有的权势,亦让到他的官威日盛。
莫敬民看着林晧然威严的模样,当即被镇住了一下。但转念一想,这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大明官员,脸上又恢复桀骜不驯的神情,浑然没有将林晧然放在眼里。
林晧然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但仍然保持着一副公正严明的模样,对着他开口大声询问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这实质是公审的一个流程,不管知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姓名,都会有此一问。哪怕对待虎妞,当初他亦是这般询问。
莫敬民的下巴傲慢地扬起,生怕别人听不到一般,大声地报出了他的身份道:“你可听好了,我乃谦王之子莫敬民!”
“哎……真是谦王之子啊!”
“可不是,这事恐怕麻烦了!”
“我可是听说,莫敬典打仗可厉害了,!”
……
堂下的百姓听到这个身份,当即便是突然炸响般,亦是议论纷纷起来。这里离安南并不远,对这位安南的大将军都有耳闻。
林晧然脸上亦是一惊,朝着孙吉祥招了招手,压着声音进行询问。这一幕自然是落在莫敬民眼中,脸上自然是洋洋得意。
正是高兴间,却见林晧然一拍惊堂木,阴沉地望着莫敬民道:“大胆,竟然敢于假冒皇亲?来人,给我杖打三十!”
“慢着!”莫敬民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佩,大声地正色道:“此乃我的父王的贴身之物,足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不假!”
林晧然轻睥了一眼,冷淡地说道:“太远,看不清楚!来人,给本府拿上来!”
莫敬民犹豫着,但还是将玉佩给了孙吉祥。
林晧然从孙吉祥手里接过那块精美的玉佩,却见上面刻着:“谦王莫敬典”五个大字,这人应该是没有撒谎了,似乎真是莫敬典之子。
但他却是对着玉佩冷笑一声,对着莫敬民大声质问道:“谦王?师爷方才告诉我,咱大明可没有册封过谦王,却不知是谁给你父亲的册封?或者你爹跟那个反贼韦银豹一般,这谦王亦是自封的?”
这个质问,却是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虽然安南已经归降于大明,但大家心里却是清楚。安南仍旧是如同属国般的存在,他们没有给大明缴纳一粒粮食,亦没有任何一个安南人为大明服役。
不过转念一想,事情似乎亦没有错。这里毕竟是大明的土地,而一个安南的伪世子来这里,哪里还有什么谦王之说?
“对,谁给他们谦王的封号了!”
“不错,安南已经归入我们大明了!”
“说到这,我倒记得朝廷好像给过莫敬典官权呢!”
……
随着林晧然的强硬表达,一些有名望的老人都选择了支持。用一句话来形容:在爱国主义面前,其他都是纸老虎。
“小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真不知我大莫朝吗?”莫敬民的脸当即一沉,用眼睛瞪着林晧然反过来质问道。
林晧然却是冷哼一声,阴沉地望着他的眼睛朗声质问道:“莫朝?我只知道安南都统使司,难道安南莫都统使要造反了不成?”
莫家跟着大明的关系其实很是微妙。
他们当年迫于南方后黎朝的压力,加上大明的大军压境,莫登庸带着数十位大臣自缚进入镇南关,无条件向大明请降。
大明将安南国为安南都统使司,在名义上将安南纳入大明版图。
不过对安南莫氏如同土司般对待,授莫登庸从二品安南都统使,改设十三宣抚司,设宣抚、同知、副使、佥事等职,皆由都统黜陟。
安南莫家虽然接受大明的册封,承认归为大明的统治。只是在安南内部,他们必然是秉承着先前的那一套,仍然是称帝建元。
而如今,大明现在式微,可谓是处于内忧外患之中。北有蒙古骑兵来袭,东南有倭寇进犯,各地的起义军层出不穷,根本无暇顾及西南这边。
亦是如此,莫家人已经不准备继续承认是大明的臣子,不想再承认安南是大明的属地,甚至反过来想要染指着两广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