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辞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
还未走出洗手间,蓝辞听到门响。
走出洗手间,宁渡也转过身。
蓝辞脸色苍白,隔着距离和宁渡对望,宁渡没说话。
“宁渡,什么时候可以结束。”蓝辞只穿了一件白衬衫,他嗓音很低,带着被昨晚药物折磨的嘶哑,如果不是当着面,和他认识的人几乎都认不出那是他的声音。
蓝辞忽然承认,他对宁渡有感觉,可以说他斯德哥尔摩,对“绑架”他的人产生了依赖。但没有人可以拒绝自己的感觉,宁渡对他有着天生的吸引力,朝他靠近,和他亲近,是蓝辞无法抵抗的。
感觉可以随着时间断,趁着时间还不晚,只当做了一个荒唐梦。可宁渡也要有始有终,太没有底线,让他感觉不到安全感,就会让他的心理防线变的脆弱。
他因为相信宁渡,所以不会拒绝许则川。这是他的问题,但宁渡呢?
值得他信吗?
宁渡被蓝辞破碎的目光刺痛,他站在原地,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无法解决。
他处理过很多复杂的难题,可蓝辞不是一个问题,感情也无法当作一道题去解。
“对不起。”
蓝辞不知道自己怎么从酒店出来的,和宁渡擦肩而过,外面的雨很凉,风肆意刮在脸上,身体的酸疼和不适让他的心更加无力。
下午三点,昼夜不营业,但有人在值班。蓝辞从后门进去,在更衣室找到了自己的包和已经没电的手机。
蓝辞插上充电线,打开手机,是徐萧没有回复他。店里的动态徐萧随时掌握,但昨晚他甚至给徐萧打了电话。
已经没有意义了。
蓝辞把通话记录下拉,昨晚他没有回去,姥姥给他打了电话,也发了信息,知道他在同学家。
可是按理讲,姥姥如果见不到他,第二天在第二天的中午给他打电话,可为什么通话记录不显示这通电话
蓝辞瞳孔蓦然放大。
拉开家里的门,蓝辞鞋也没有换。
“姥姥,姥姥。”
推开卫生间的门,蓝辞想,如果人生可以分为两个阶段,那么他在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抓着手机打120,蓝辞此生都没有说过那么语无伦次的地址。
一切像一场梦,混乱、慌乱。
救护车拉着笛朝医院飞驰,车停在急诊,急救人员从车上跑下,推着病床一路往手术室冲。
“病人头骨骨折,脑内出血,需要开颅手术,请家属止步。”
穿着绿色手术服的人在手术室外拦下人。接下来便是无尽漫长的等待。
徐萧和听安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两天了。
“蓝辞,回去洗个澡,这里我交给我和安安。”
ICU外,蓝辞已经在这里待了两天了。
徐萧看着他苍白的面孔,无声抿唇。
世事无常,本就残忍。
“萧姐,还能醒吗。”
这是这三天,除了和医生交流外,蓝辞第一次开口和别人说话。他很平静,声音带着沙哑。
徐萧来之前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蓝辞的姥姥在卫生间摔倒,骨折和脑出血。
做了一次开颅手术都没有醒,半边身子已经瘫痪,ICU也只是维持身体的运行。
“宁渡帮你安排了转院。”徐萧道,“如果你愿意,宁渡可以为你找最好的医疗资源。”
蓝辞很久都没有说话。
“萧姐,这算是利益交换和出卖吗。”蓝辞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