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原青与之对视,天子威仪,王者之气,他一瞬间想了许多,可惜他太过理智,所思所想没有一件能对崇明帝报复的算计。
他清楚,在这个不平等的时代,他只是比蝼蚁能说的上几句话的物种。
他忽然觉得,某种程度上,他和怀国公差不多。
向长远见他久不说话,陷入了沉思,轻声唤他,“世子?”
徐原青垂眸敛了眸光,沉声道:“臣不敢僭越,国公与郡主罪责该由刑部定论。”
崇明帝摆了摆手,陈文敬俯身接令,立刻着人将国公和郡主带离。
殿内只剩寥寥几人,安静无声。
崇明帝瞥了一眼不敢出声的沈齐文,眼中厌恶之色淋漓尽致,他蹙眉别过头,看向徐原青沉声道:“你姐姐很念你。”说完便离开了。
人走后,徐原青一下泄力,浑身的力气压在向长远身上,他稳稳将其抱住,满眼担心,将外衣脱下给他披上,而后小心翼翼的将他手挂在脖子上,将人横抱起来,行至殿门,沈齐文火急火燎的将他们拦住。
向长远神色凌然,沈齐文条件反射的退让,紧张的看他微动的腿,梗着脖子朝没精神的徐原青吼,“你故意在今日发难,孤不会放过你。”
徐原青将脸朝向长远胸口,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与蠢货论道不如教猫卖艺。
向长远感受到怀里人的不耐烦,瞪着沈齐文抬脚继续走,沈齐文亲眼所见他一脚踹废了怀国公,今日之事崇明帝又未曾予他半分颜面,他心虚不敢硬碰,忙往旁边躲闪。
宫墙高耸,长道幽远,灯笼光弱。
徐原青把头埋进他怀里,能感受到他小心翼翼的抱着自己走,步子都不敢迈大,他的真心体现在方方面面。
以前都是徐原青公主抱别人,男的靠近他都会遭嫌弃,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这样被抱着,被人像玉瓷器一样的对待。
回到府上,已是深夜,四下无人,徐府沉寂。
向长远轻轻将他放在床上,想去拿帕子给他擦拭脸上的血迹。
“向长远。”徐原青叫住了他。
“嗯?”向长远的俯身看着他,眼神温柔。
徐原青之前心里还别扭喜欢他,可是他又好看还是二傻子,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他今日大仇得报,心里畅快,笑容也较之前放开许多,他轻声道,“你低头。”
“世子。”向长远没有如实造作,他璀璨的双眸中含了太多情绪,最多的是心疼,他伸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脸,脸上的血液已经干涸,他想到他自幼时便开始承受病痛折磨,心里一阵阵的发疼。
眼泪不受控制的落在了徐原青的脸上,徐原青脸上一激温热,他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笑,眼睛也发热起来。
“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