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原青故意咳嗽了两声,打破这僵持住的场面。
怀国公目光锐利,怒意蓬勃,厉声质问:“向公子何意?酒中既然没毒,还想愿望我女儿不成?”
“酒中无毒?”向长远冷笑,向来璀璨耀眼的双眼此刻也森冷逼人,毫无惧色的盯着父女两人,他紧紧地抓着徐原青的手,感受着他手上传来的冰凉触感,想着因为病痛而受的非人折磨,双眼发红,眼神逐渐嗜血,
徐原青视线受限看不清他的神色,但能从他身上感觉到凛冽的阴寒,他抬手拍了拍他让他回神,自己蠕动了一下,将手上沾染的鲜血搁在陆秋灵摔出的酒水上方,众人注目,他抖了抖手,鲜血从指缝间滴落于酒水中。
“滋”一声,地上的酒水冒出白雾来,众人惊呼,陆秋灵大惊失色。
徐原青面无表情的继续抖动手,血珠不断滴落酒水中,“滋滋滋”声刺耳,白雾变成浓稠的白烟,他仍觉不够,抬手抹了把脸将血液往地上的酒水再撒去,酒水四周烟雾缭绕,地上灰白一片。
大殿内无人发声,都被地上可怕的变化吓得目瞪口呆。
徐原青收回手来,神色淡然的抬头看向陆秋灵,他倒是要看看她那张巧嘴还能扯出什么话来。
陆秋灵不可置信的看他,见他眼中闪过的得意之色便了然他早有预谋,怒吼道:“栽赃陷害!”
徐原青别开目光不搭理他,扭头看向陈文敬。
陈文敬吩咐太医,“查。”
太医也头一遭见此邪毒,战战兢兢的趴在地上查验,又着人去太医院将医术搬来,事关重大不敢有一点马虎,否则不止是人头落地,还极有可能牵连家人。
徐原青动了动身子换了个姿势继续躺在向长远怀里,看一地狼狈的太医,笑意森冷,意味深长的询问:“国公可有话说?”
“你这个祸端!”怀国公咬牙切齿,毫无仪态指着他怒骂,难听的词汇不堪入耳。
向长远愠怒,徐原青将他死死拉住才没让他动手。
“怀国公!”陈文敬高声怒喝,将他的骂声压了下去,沉着脸说道,“既如此不必查了,来人将证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只见大殿门口一名面容素净的女子进殿,陆秋灵见之倒吸了一口凉气,强压下来的惊惧再控制不住,脚下虚浮险些摔倒,怀国公抬手将她扶稳,拍了拍她肩膀眼神示意她镇定。
“什么证人?”沈齐文从暴怒的状态到如今茫然的神情,他已看出桩桩件件事情都在针对陆秋灵,徐原青不是针对他,虽然陆秋灵是他的太子妃,但事情发展至今他已然看不懂了。
陆秋灵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知书达理的形象,怎么可能下毒害人。
那女子正是除夕之夜给徐原青布菜的下毒之人,名唤子梅,前段时间在刑部大牢畏罪自杀。
本该在乱葬岗的尸首如今在这皇宫大殿内,到底为何,只有布局的人才清楚。
徐原青微微撑起身子,借着向长远的力气站起身来,指着子梅问陆秋灵,“郡主可识得此人?”
怀国公呵斥:“一介布衣,我女儿怎可相识。”
徐原青看身着绫罗绸缎,衣着华丽的子梅,扯着嘴角发出冷笑,“看来是国公认识,否则怎知她是布衣?”
怀国公一怔,是被他气上头了,竟一时落入了他的陷阱。
陈文敬朝沈齐文行礼,再向看戏的娘娘和官员行礼,朗声说道,“此女前几日下毒戕害世子,刑部缉拿入狱,她牢狱中畏罪自杀未果,深恶痛绝,说出了幕后主使。”
说着,他从怀里抽出两张宣纸递给子梅,“此女被人毒哑不能言语,可行书辩证。”
子梅接过宣纸,目光穿过怀国公看向他身后的陆秋灵,眼神怨毒,抬手咬破了指腹在纸上书写。
众人好奇,片刻后子梅跪下将证词双手递呈给陈文敬。
陈文敬扫视一眼便将其展在怀国公眼前,语气凌厉,“血书昭昭,毒害世子的药是郡主给此女,郡主还有话要辩解吗?”
“信口雌黄!”陆秋灵推开怀国公,头上朱钗步摇晃动,她指着子梅歇斯底里的辩白,“我与世子无冤无仇为何下毒害他,满口谎话攀咬我,刑部敢信无凭无据的证词,这是何道理!”
不见棺材不掉泪,事到临头仍不肯服软,徐原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轻轻推开向长远的手,抬脚步步靠近她,狭长的双眼寒光粼粼,发红的眼睛泛着阴恻恻的杀意,青衣被血液染红,如弑杀成性的幽鬼,令人惊惧。
“好一个无冤无仇啊!”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粘稠的血液,本就布满鲜血的手又见嘴角的染的更红,他上扬着嘴角却无笑意,“我也不明白,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至此。”
他逼近陆秋灵,身上的阴鸷气息将她的怨气全都覆盖,气场凌冽,目光沉沉。
怀国公将陆秋灵拉回身后护着,“无凭无据休要攀咬!”
子梅“呜呜”的发出声响,呈上一支步摇,又慌忙的扯下一截衣服咬破手指写,衣上字迹——“郡主找我时未带银钱便将此物给了我。”
陈文敬接了步摇,举起给陆秋灵看,“人证物证具在,郡主要狡辩吗?”
“不是我的。”陆秋灵神情崩溃,看了一眼沈齐文见之无动于衷,心里发寒,拉着怀国公的手颤声辩解,“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