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一幕就这样发生了。我正趴在镜子前在往下拉扯衣领,调整着尺度,忽然从镜子中看到身后几步之外卧室的门被推开,楼少白进来了,手一僵,两人的视线一下在镜中相遇。
他的目光几乎在同一时刻就落在了我正往下扯衣领的手上,眉毛一扬,表情有些惊讶。我更是尴尬,瞬间反射性地把衣襟拉了回去,转身就往里面去。刚走两步,腰身处多出只臂膀,他从后把我拦住,整个人贴靠了过来,低头埋脸在我一侧发间,深深吸了口气,然后附耳低声说道:“真香……”声音里已经带了丝笑意。
刚才我脸上的红晕是捏出来的,现在却是因为尴尬而真的有些脸红了。毕竟,做好准备地去招惹他,和不防备间被他看破自己的意图,完全是两码事。
“你走路什么时候变猫了?想吓死人吗!”
我定了下心神,干脆转过了身,有些不快地盯着他。
“以为你和前些时候一样,这时候已经睡着了,怕吵醒你……”他伸手摸了下自己的下巴。大约是几天在外没修过面的缘故,两颊和下巴颏的地方冒出些密密的胡茬,微微泛了青色。眼睛又在我胸口溜了一圈,抬眼望着我,有些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觉。刚才在做什么呢……”
他说话时,一只手已经抬了起来,拇指指腹沿着我的下巴慢慢向下,轻轻抚触过我的脖颈。仿佛被凉血动物蔓爬而过,我感觉到了一丝来自他手指的凉意,又带了些麻痒,忍不住微微蜷缩了下脚趾。
既然已经被撞破,索性也不遮遮掩掩了。
“你觉得呢?楼少白……”
我微微侧了下头,躲开他的手,然后扬起脸,直直地盯着他。
他凝视我片刻,神情中略带了些惊讶。只是很快,我的身子一轻,已经被他打横抱了起来,送到了床上。他一语不发,只是飞快地松开了皮带,解下扣住的枪套,又脱去了衣物,然后随手卷成一团扔在了一边的椅子上。我听到清脆的“叮”一声响,那应该就是钥匙串上的钥匙相互碰击发出的响声。
他分腿跪在了我的大腿两侧,伸手拉住我腰间系着的带子尾端,轻轻一扯,衣带就松开了,衣襟也随之散掉,本被遮掩着的肢体顷刻间就袒露了出来。他的目光从上至下,来回梭巡了片刻,带着丝毫不加遮掩的欲望和兴奋。这样的注视之下,我终究还是敌不过身体毫无遮掩时的那种窘迫和紧张,周身的每一寸皮肤仿佛都竖起了汗毛。
“你还等什么……”
我一咬牙,伸出一只脚,勾住了他的腰身,闭上眼睛低声说道。
身上一重,他已经顺势压了下来。周身如被熨过一般,他灼热的体温让我舒服地轻轻嗯了一声。
楼少白是个掌控欲非常强的人,不管是白天衣冠楚楚,还是黑夜里褪尽遮蔽的时候。这一点,在他前次伤势未好之时的那一次,我就感觉到了,现在更加清楚。他仿佛化身成了精力无穷的猛兽,沉醉于将我摆成各种姿势地攻击我,我不由自主发出的或不适或快慰的呻吟之声仿佛更加刺激了他,他更加凶悍。我仿佛置身于大海之中的一叶扁舟上,晃晃悠悠。汗湿的后背忽然一凉,我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竟已经开了壁灯,把我搬到了灯下放置着的一张躺椅之上。我的腿被分开高高架在了两边的扶手上,他正半跪在我面前,浸染了浓墨般的一双眼紧紧盯着我的眼睛,微微喘息着,肩膀和随了呼吸而轻微起伏的胸膛之上,密布着细细的汗水,在昏黄的灯光下泛出一片淋漓的水光。
“不要开灯……”
我呢喃了一句,伸手想按掉墙壁上的开关,却被他拦住了。
“舒服吗?”
他再次压在了我的身上,双手从我耳后插入发间,捧住我的头,轻轻啄了下我的唇,然后低哑着声音问道。
我无法回答。我确实有些沉醉于这种热烈,却又恐惧自己心底里另一种与这热烈相随的如毒草般疯狂蔓延的狂野。
“我和那个人,谁让你更舒服?”
他又接着问,眼睛仍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我忽然明白了。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一定是我的沉默和看起来有些怪异的表情激怒了他,他忽然低头,一口叼住我的一边□,不带丝毫温存地用力吮啮,仿佛要把它咬下来,疼痛已经盖过了麻痒舒畅。我低呼一声,伸手打他头。他松开口,下一刻,却用他几天没修过的满是胡茬的一边侧脸有些恶作剧般地用力擦过我的胸口,整个人滑了下去,下巴抵在我小腹上,然后朝我呲牙一笑。我低头,见胸口处已是一片红痕,微微针刺般的火辣。
我有些恼怒,他这是因为自己的心病,故意耍弄我吗?
原本我确实是存了让他筋疲力尽沉睡后,我再伺机动手的心思,连东西都早收拾好了,只欠东风。现在忽然碰到这状况,尽管我对自己说,反正以后再不相见,忍忍就过去了,可是见到他这挑衅般的呲牙一笑,我的脑子一热,想都没想,抬脚就朝他一边肩膀用力踹了过去,他不防备,被我踹了出去,仰天摔到地板上。
“滚蛋,老娘不伺候了!”
我骂了一句,从扶手上抬腿放下,整个人站了起来,脚一软,这才觉到双腿有些酸,站着时甚至微微打颤。
这一幕要是被人看到,其实有些滑稽。女人站着,怒目而视,男人仰天倒在地上,满脸的不可置信,而且两人都还是一丝…不挂。
我骂完,转身想朝浴室去,脚还没抬起来,他忽然双手撑住地板,一骨碌翻身起来,一把拉住我的脚踝扯向他,我失去重心,咕咚一声摔到了地板上,臀部顿得有些疼。刚才的怒气还没消,新的又冲了出来。抬起另只没被钳住的脚正要再踢过去,又被他一把抓住脚踝,猛地分开,把我的腿压在了地板上。
“那就换我来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