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煜珩出征的第二日,钟泠月就被秘密宣进了宫中。
偏殿中,钟泠月已经坐着候了半个时辰。
“世子妃,请您稍后,皇上这会在批阅奏折,待结束了就宣您进去。”黄公公从外面进来告知。
钟泠月面无表情地点头。
又等了半个时辰,都到了正午时分,皇帝终于有空了。
钟泠月被引着进入御书房。
“臣妇参见皇上——”她跪下行礼,动作一丝不苟。
“起来吧。”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看向跪在下方的人,见她神色平平,瞧不出喜怒,突然笑了。
“怎么,对朕有怨气?”
听黄公公说,她在偏殿候了一个时辰也没半点不耐,倒是还算沉稳,又想到明璟之前和他说的那些话,看向她的眼中露出一丝赞赏,只不过,低着头的钟泠月并未瞧见。
听到这话,原本正要站起身的钟泠月又再次跪回去,低头道:“臣妇不敢。”
当然,这只是嘴上说说。
要说钟泠月心中没有怨气,那是不可能的,皇帝将她的父亲押入天牢,又把全家都禁在府内不让出,这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不可能会不怨,只是,她面前的是一国之主,她即便有怨,也不敢表现出来。
“嘴上说着不敢,心中呢?”皇帝面露调侃,又侧身冲另一边扬声道:“还不赶紧出来,再不让你们父女相见,只怕是朕要被你这女儿在心中骂个百十遍了吧?”
“臣妇不敢……”钟泠月神色一变,正要再次行礼,可突然觉得皇帝的话有些不对,赶紧转身去看,却见一身素衣的父亲从侧间走了出来,当即惊道:“父亲,您怎么……”
“皇上,臣一家都会永远忠于皇上,月儿年纪小,性子不稳,还请皇上见谅。”钟天骥走到皇帝面前跪下告罪。
钟泠月听完也只能跟着又是一拜。
“好了好了,爱卿别说得那般严重,说得好像朕是个是非不分之人一样,快起来吧。”皇帝站起身走下龙椅,亲自将钟天骥扶起身。
钟泠月也顺势站起身来。
“多谢皇上——”
“父亲,这……”
钟泠月观皇帝的神色不像是装的,心中隐隐有个猜想,又不敢确认。
“月儿,皇上已查清真相。”
“那……”钟泠月话语犹豫。
“自然是恕你父亲无罪。”皇帝接过话,看向钟天骥,“其实朕从未怀疑过爱卿。”
“皇上——”钟天骥一听,已是热泪盈眶。
“你钟家若有反心,又何必请了夏先生进宫为朕医治?如今朕的身体大有好转,倒是多亏了你,听说,是你特意去请了夏先生来京的?”皇帝看向钟泠月。
当初夏先生是通过皇后那边举荐的,他只当是皇后的意思,却不想,这夏先生竟是她去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