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出了公馆正门,陶栀子穿行了整整三条街才能看见闹市的踪影。
很多家早餐店都大排长龙人满为患,陶栀子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心想是什么人间美味能让队伍排上半条街啊。
她在心里默默记下地址,心想明日早点过来,一开门就来,就不用排队了。
最后,她寻了一家生煎铺子,找了个临街的座位,一边吃生煎包一边观察行人。
漫步的老夫妻一路有说有笑,老奶奶身上花裙子款式和色彩都比安州的新潮很多。
行色匆忙一身正装的上班族,手里拿着杯封口的都豆浆,和两个装在塑料袋里的肉包。
这就是林城,老年人悠闲,年轻人奔忙的城市。
陶栀子一边吸着生煎包里的汤汁一边陷入了沉思。
福利院的方院长二十年前在林城的金融公司当高层,她本应该会一辈子过上更好的生活,却离职后带着全部资产回到安州,开了第一个私立福利院。
人人都说方院长家底殷实,但是再殷实的家底也无法供一百多张嘴天天吃饭,而且很多孩子是因为身体缺陷而被弃养的。
比如陶栀子就是。
她从小见惯了各种孩童身上的先天疾病,方院长无数次向社会各界寻求援助。
有一些孩子接受治疗后痊愈,被人收养,有一些孩子病情特殊,只能早早等死。
福利院的人总说陶栀子命苦,但是能活着抵达成年,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她吃完了最后一颗的生煎,心满意足地擦擦嘴,继续在老城的街道上漫步。
下午,陶栀子提前回了小木屋,在屋内躺了一个小时,保证自己充分休息好了,再精神饱满地前往藏书阁。
原以为今天可能会走空,见到屋内穿行着那个年轻身影的时候,她的好心情又灿烂了几分。
“呐,这是答应给你带的小礼物。”
她将一个墨绿色礼品袋递上。
江述月听到了门口的声响,将手中的书合上,往门口走去。
他默不作声地垂眸看了一眼这蜜饯的包装,立刻便回想起自己书房内昨天也收到一份一模一样。
这是第二份了。
他没有接下,只是说:“你不用送我礼物。”
谁知,陶栀子拎着纸袋的手悬在半空迟迟不动,眼底露出了笑容,有些执拗地说:
“你要是不收我怎么还好意思让你给我讲书。”
她很懂得巧妙地将礼物的概念进行一定的转换,从以对方为主体变到以自己为主体,更容易让对方没有心理负担。
直到江述月沉着一张脸接过纸袋,陶栀子才满意地笑了出来。
“对了,我还有一些其他的要给你。”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几颗咖啡豆,不由分说地放在了江述月手上的纸袋里。
因为她知道自己绝不可能让对方摊开手接下这些东西。
这场景,放在幼儿园也不为过,小朋友总是喜欢在口袋里藏各种好玩的,然后掏出些什么像献宝一样递给其他小朋友。
只不过,这个场景下,对面绝不是什么小朋友。
江述月狐疑地看了纸袋一眼,咖啡豆早已漏到了袋子底下,被蜜饯包装挡着,不见了踪影。
“你往里面放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