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刚才顾屿还说,对取向没那么在意,所以他是男女都可以?
不对,他提起来了,应该已经有苗头了。特意提出来,肯定不是她希望的那种。
那……是他说的那个硕士同学?
她思绪纷飞,到底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件事情。
太突然了。
“妈”顾屿轻轻喊了她一声,开着玩笑好叫这个问题不那么尖锐:“您现在该不会在想把我扫地出门的事情吧?”
江女士猛地红了眼眶:“你怎么能这样?”
顾屿体贴的给她抽纸巾,等她接过,又接着说:“这种事情我也没有办法,喜欢谁这样的事情,嘴上说了不算,我也是遇上才能知道。”
“当然了,您是家长,有不理解的权力,就跟我有叛逆的权力一样。”他把混账话说得理所当然,要不是场合不对,或许还能有几分幽默效果。
江女士久不能回神,还要听他一本正经地贫嘴。可他现在贫嘴,也就是为了让这件事情的交涉变得不那么尖锐,可说到最后,意思也是:无论你接不接受,就这么回事儿了,说不定已经打算好了才跟她引爆。顾屿是她的儿子,心里头是什么花花肠子,她一清二楚。
可即便这样,她还是很难在短短几分钟里接受这样的现实。
“我爸走的时候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您,还说等您好一些,不行就再嫁吧,可您到现在也没走出来——当然,我现在说这些是揭您的伤疤,我只是打个比方,可能也不贴切,我就是想说,喜欢一个人实在是没道理的。”
顾屿轻声说完:“那个人有可能是任何性别,也有可能是任何身份,我没办法决定。”
“可……”江女士抹着眼泪:“你这样,我怎么跟你爸交代呢?”
顾屿轻笑,给她换了一张纸巾:“您不用跟他交代,他可能也没那么在意我的事情,他在意的是您,你们感情好,你别被我气坏了身子他就没那么生气了。”
“可是我怎么不生气?”跟顾屿相似的那双眼睛通红,说话也带着哭意:“我们就你这一个儿子。”
顾屿说:“我说了,您有不理解的权力。”
“然后呢,你就要跟几年前一样,不叫你转专业就一两年不回家吗?”
那是年轻气盛的叛逆期,针锋相对的对峙对交流和讨价还价其实没有一点好处。
“不会。”顾屿温柔摇头:“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现在不会了,您要是把我扫地出门,我就隔段时间来门口给您问个好,进不来就下次再来。”
江女士无言,也无可奈何,不知道顾屿跟谁学的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无赖。
“那是已经确定了?”江女士终于忍不住,眼泪滑下来,却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