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提琴手演奏出的琴弦颤动,虚空中骤然杀机四伏,一道道看不见的利刃弹射而出,锋刃将迷雾切开。
一道道轨迹瞬间临至墟兽,那正在破坏四周建筑,掠取行人的大墟转头看来,锋刃掠过,将其背上散发的白色绒毛切断。
这些绒毛并非真的毛发,而是极微小的触须,如海藻般蠕动。
“美味的气息……”
麋鹿般的大墟头顶是一颗正常人的脑袋,是个俊秀的青年,但苍白的肤色加上极致狂热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病态,他贪婪地看着空中飞速掠来的薛海甯,眼神兴奋:“你长的好美啊……”
他身下麋鹿躯体的腹部骤然延伸出一道道触体,如蟒蛇般弹射而出,但在半空中却陡然拉扯得笔直,如尖锐的长枪,要将眼前的女人刺穿。
薛海甯神态从容,凌空陡然转向,低语道:“序曲!”
在她背后如影随形的提琴手陡然神色变换,变得肃穆而庄严,手法快速演奏,一曲节奏变换的乐曲浮现。
而乐曲中蕴含着强烈杀机,看不见的利刃,以及直入灵魂深处的侵袭。
麋鹿脑袋上的俊秀青年捂住额头,发出低沉的怒吼,似乎在抵挡什么东西,忽然他猛地咆哮一声。
铮!
琴弦断裂。
俊秀青年抬起头,额头上竟露出一道撕裂的竖痕,这竖痕几乎裂到鼻梁上,忽然,从血淋漓的竖痕中,转动出一颗黑色眼珠,滴溜溜地旋转。
俊秀青年的眼中露出极致的狂热和狰狞,脑袋下的麋鹿蓦然张嘴,发出空幽的鸣叫,饱含着悲戚,触动人心。
街道上不少的路人,听到这鹿鸣都不禁流下泪来,如失神般纷纷朝它走了过去。
一些触体将路人卷起,拉扯到麋鹿腹下的怪嘴中,而被卷入的路人依然满脸泪痕,脸上只有悲伤,没有恐惧。
“我在做什么?我为什么要伤害他?”
“我,我真该死!”
街道两侧建筑上的斩墟者,都被鹿鸣渗透,脸色苍白,犹如犯下极大罪孽,眼中除了悲伤外,还有痛苦。
对自己犯下罪孽感到痛苦!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我……我应该杀的是我自己!”
“都是我自己的错!”
一些斩墟者失魂落魄,竟将斩墟剑抬起,架在了自己的颈脖上。
还有的斩墟者竟飞速反握,将斩墟剑刺入到自己的胸口心脏中。
鲜血从嘴里溢出,斩墟者眼中露出解脱般的释怀,身体软软倒了下去。
“住手!”
“快,捂住耳朵!”
叶守跟夏静湘等人略微失神,很快便反应过来,看到身边将剑锋架在颈脖上的同伴,急忙将其拦住。
“我不能死,我绝对不能死,我不能再拖后腿……”
夏静湘脸上流淌着泪水,但眼神中却透露着坚毅,她低声自语:“爸爸妈妈,弟弟,你们看着我吧,我绝不会再跌倒了。”
“我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