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现在,各自都有所成长,靳修臣也已经改变。
周煜林把那些复杂的思绪甩开,不再去想。
安静片刻,他听见靳修臣说:“你来医院,是胃又不好了吗?我之前找了很多养胃的食谱,等下我发给你,回去你照着食谱调养一段时间,会好一些的。”
周煜林摇头,把袖子撩起给他看:“前段时间捡了一条小狗,今天被咬了一口,来打针。”
看到那个带着血,深入肉的牙印时,靳修臣眼底戾气涌动一瞬,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他伸手,轻轻碰了下周煜林的伤口,眼里是绵软细密的心疼:“是不是很疼。你最怕疼了。”
周煜林:“还好。”
靳修臣:“伤人的狗凶性太大,你性子又温和,肯定舍不得下手调教它。那条狗,把它处理了吧。”
好歹也是一条生命,周煜林不舒服地皱了皱眉。
靳修臣立马说:“我不那个意思,没有想伤害它。我是想说,你把它送到我那里,我请专门的人调教它。”
“如果你想养狗,我可以再挑一条性格温柔的,给你送过去。”
这话让周煜林的脸色松缓了点,他把袖子扯下来,遮住伤口:“没事。它以前是流浪狗,刚到家戒备心还很重,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靳修臣欲言又止:“好。那我陪你去打针。”
周煜林没有拒绝。
于是靳修臣跟着他一起站起身,但刚动弹,就被疼得到抽一口冷气,怕被周煜林发现,他强忍着没露出声色。
周煜林却敏锐地捕捉到了,想起刚才那个差点砸到他头上的杯子,意识到什么,微微蹙眉:“怎么了?是不是刚才伤到哪里了?”
靳修臣眷恋地看着他,想要把周煜林关心他的神色,深刻地印在脑子里:“我没事。你打针要紧。”
周煜林很坚持:“你不要让我背负愧疚感,起码现在我知道了,还能付个医药费。”
医院的走廊很安静,靳修臣四处扫视一圈,没有人过来,这才解开衣服的扣子。
衬衫被拨开,肩膀的位置,有一处淤青,已经青紫了,而且好大一块,看着就吓人。
毕竟一个装满水的保温杯,还是挺有分量的,从那么远的距离抛过来,被砸到还是挺严重。
周煜林紧抿着唇,伸手试图去碰那个伤口:“疼吗。等会儿去拿点药吧。”
话音刚落,一只手忽然捉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悬空在伤口上的手,强行按了下去。
周煜林仿若一脚踩空,心脏重重跌落了一瞬,音调都不自觉拔高了:“你疯了,不疼吗。”
靳修臣疼得额头冒冷汗,脸都白了,却笑着看他:“不疼。”
有这一刻,他死了都值了。
过去四年,他做梦都不敢想,有一天周煜林会关心他。哪怕这个关心,仅仅是出于人道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