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眼睛看不见,也可以打水提水烧水而不用人帮,可能吗?
他转过身,目光沉了沉,归衍静静地坐在桌边,神情淡漠,良久,轻叹了一声。
“不要问。我的事,你知道的太多并无益处。”
石策盯着盆里热水蒸腾出的白气,喃喃道:“我只问一句,你究竟,看不看得见……”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每天兼职又打游戏QVQ,我完结的速度实在差强人意……写到最后不晓得要写啥了,虽然梗概已经想好,哦也许我该补补脑
☆、归衍(五)
狼头山的雪,总是整夜整夜地下,门窗都用厚毡遮住,然而彻骨的寒冷还是渗透进来。
归衍最终也没有回答。
石策难掩失望,也没再追问,只不过夜里难得失眠了。
有些人,在遇到的时候常常会有种熟悉的错觉,以致于明明离得很近了,却原来还是对他一无所知,彼此防备。
其中滋味之复杂,既能令人万般沮丧,亦能令人百转了柔肠。
北风呼啸里十月将尽,到了十一月,临照城的大市集告歇,能打劫的商队变少,真正的岁末大寒来临,山寨里的马匪们这段日子以来被新来的教头揍得口歪眼斜,闲得抓耳挠腮横蹦,看谁都光火,当家的眼瞅不成样子,于是商量着去山林里猎些过冬的肉食和皮草。
“衍哥,去不去打猎?”那敞峰眼巴巴地凑上来道。
“会不会说话啊,”堂川不屑地瞥他一眼,转而咧嘴笑道,“衍哥,打猎可好玩了你也去呗,走不动了让大哥驮你。”
“怎么说话呢……”石策抬脚将人踹开,“你特么把哥当成什么了!”
“哎哎物尽其用嘛别介怀。”
“……”石策一掌拍到桌案上,沉声道,“驮!爷我别的不会,就是喜欢干这个,都特么上辈子欠你们的……”
“欠债要还的,你能立个字据么?”堂川赶紧递上笔墨。
石策把纸拍在他脸上然后用力推开,“欠着吧,债多了不愁。”
归衍微微笑道,“打猎不错,我跟着去就是。”
几人意见达成,通告下去,各自做些准备。
归衍进山寨时孑然一身,完全不怕冷似的,在屋外也只罩着素袍,一个多月来只收下了石策拿给他的两件棉绒里衣,期间拒绝了数次帮他洗衣服的提议。
“你的衣服都不洗?”石策抱着桶脏衣服奇怪道。
归衍道:“污垢生于内而发于外,清戒内省,以气蕴吐纳浑浊,方不为尘扰。”
石策:“?”
归衍继续道:“风如无时无物,身立于中,借势除尘,不染污浊。”
石策:“……?”
归衍:“唉,我自己洗罢。”
石策捂着失落的小心肝走了。
是以要收拾东西出门打猎的时候,归衍完全没什么好准备的。
山寨的马匪们显然不是第一次冬猎,长弓翎箭马草铁铲还有剥皮切肉的刀、简单的外伤药、抹在箭尖上的毒,样样都有,甚至堂川还带了传讯烟花和雷火弹。
“你们何处弄来的?”
归衍掂了掂漆黑滚圆的雷火弹,从分量上判断出这个东西的威力十分惊人。
那敞峰嘿嘿笑道:“我从临照的黑市上淘换来的。”
归衍不解,“在山中炸响不会引得雪崩?”
“……”
众人皆沉默,最后那敞峰支吾道:“那个……先炸了再说嘛……估计也……用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