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晓乾(四)
乔天想了个办法,他在铺子门口放一块铁锭,栓紧麻绳,再贴张告示:本家麻绳承力千斤不断,尽可拉绳一试,但凡能断此绳者,可领白银十两。
月庙街来来往往逛街倒货的人那么多,还真有几个来试试力气的,渐渐就有过路的停下来看热闹。
裴晓乾捧着杯茶,靠在门边上看外面站着的一圈人,随口问了句,“真的不会断?”
乔天抬头朝他笑了笑,“我放水里泡了两天,又重新拧紧了些,应该不会断。”
“好!好!”
门外猛地响起一阵喝彩声!
“断了断了!嘿,掌柜的——拿赏钱来!”
乔天:“……”
裴晓乾:“噗。”
乔天扶额站起来,为难道:“少爷……”
裴晓乾乐得看笑话,揶揄道:“我一个铜子儿没有,你搞砸的你自己解决。”
乔天只好走出去应付,阿顿生一直在前面瞧新鲜,见他出来就赶紧绕回后院去,装模作样地晃到前堂,摸着下巴小声窃笑,“没那两把刷子,还非要搞出点动静。”
裴晓乾啜口茶,表情高深莫测,“嗯,我也觉得,这种情况只能用一句诗来形容。”
“啥?诗?”
“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裴晓乾吟道。
阿顿生:“啥?”
“简单来说,就是……”
裴晓乾望着人群里温文而笑的乔天,缓缓勾起嘴角,“花钱买高兴。”
乔天若有所觉,扭头望过来,满脸无奈。
裴晓乾挑眉。
至于是买谁高兴,就人各自知了。
又过了些时日,杂货铺里的存货差不多已经清完,算是暂告一段落,剩下的是重头戏。
晚上吃完饭,裴晓乾一手拿着笔,一手支着下巴,坐在书桌前发呆。
乔天多点了盏灯,端着灯台走过来,“少爷,还不睡?”
“唉,卖绸缎的告示,懒得写。”裴晓乾把笔一撂,趴在桌上半死不活,“我不管了。”
这人多年来惯出的少爷脾气一旦发作那真是人神共愤——照着你想的点子办了,大把的银子花了,海口夸下了,人都找好了,你突然撂挑子不干了,别人要怎么往下接?
要是换作阿顿生,肯定抱头嗷叫或者数落他不靠谱,但可惜是乔天,裴晓乾祖坟冒青烟才捡到这么个管家,如此体谅自家少爷,实乃家门之幸。
“那就早点睡,我来写。”他道。
裴晓乾挪了挪脸,看他。
“你操心了这么久,觉得累也是应该的,”乔天说话的时候,眉眼间流露出些许无法说清的情绪,“我读过两年书,我来写吧,你去歇着。”
“唔,我好像……”裴晓乾眯起眼睛,有些不确定道,“捡到了宝?”
乔天顺口道:“可不是,乔大管家好用着呢,能说会算肯做饭,迎客赔笑伺候人,来少爷,小的给您洗脚——”
裴晓乾伏下去埋住脸闷笑,最后捂着肚子笑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