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少年放弃了,重新窝进他怀里,“听你的。”
男人喜滋滋地捏捏他耳朵。
傍晚,图尧去做面,梵准准待在屋子里,忽然想拿本书抄抄,可是没有笔墨,于是下楼去跟店家借用。
大堂里有三五桌客人喝酒聊天。
梵准准凝神听了听,他们在说凤阳郡的涝灾。
“这次不仅凤阳受灾,听说已经淹到蒙州郡了,老百姓全都往南边跑。”
“为什么往南边?”
“哎你不知道么,北边不太平啊……”
“十年前就天灾人祸的,要我说啊,这次也悬喽!”
“唉,谁也不好过,真要打起来,咱们可千万跑远点……”
掌柜的拿了笔墨和一沓纸递给走神的少年,“客官,你要的东西。”
梵准准接了,忍不住问,“掌柜的问你个事儿,这北边不太平么?”
掌柜的压低声音,“嘘,这话可不能乱说,客官不是本地人不好议论这个,我只能跟你撂个准话,既然十年前没打到凤阳郡,今年就是发再大的水,也不会打到凤阳郡。”
梵准准更加一头雾水,“为什么?”
掌柜的却摆摆手不再多说。
梵准准满肚子疑问地回房,图尧正坐在桌边吃面,见他进来就把另外一个碗上倒扣的盘子拿开,面条热气腾腾的,令人食指大动。
梵准准闻了闻,心情变好了,开始吃,图尧看着他动筷子,弯弯眼睛,尾巴悄悄一晃。
“好吃吧?”
“嗯。”
本来打算第二天就上山的,但是夜里下雨了,山路不好走,梵准准决定再等两天,于是拉着图尧逛街。
男人丝毫不介意少年牵着他的手慢悠悠地在街边磨蹭。
“哎,这个没见过,这是什么?”
“关外牧羊的哨子,加点装饰拿进来给小孩子吹着玩的。”
“这个呢?”
图尧拿过那个样子看上去像犀角的东西,手柄上挂着穗子,是璎珞串起的狼牙和小小的琉璃珠,不禁莞尔,“这个是狼牙号,在大漠上遇到狼的时候就吹这个,狼会被吓跑。”
梵准准看了看,用手摸了摸,“真的是狼牙?”
“嗯。”图尧付了钱,“拿着玩吧,走了。”
梵准准点点头。
两个人逛累了,找了个茶馆,在安静的角落里休息。
邱阴城不大,也没有沽州热闹,往来的商人倒有不少,多是从关外倒卖些牲口和器皿,来往消息很灵通,偌大个茶馆几乎座满,人们在低声交谈。
梵准准握着杯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累?”图尧把他的杯子抽走,把自己的手塞进去,“握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