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蔚端着托盘站在门口无声叹息。
青衣一动不动的跪在门外,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叶芷蔚知道今天青衣伤的也不轻,飞鹤堂的人身手都不差,他能护得自己周全已属不易。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迈步跨进门去,只见风暮寒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凤眸半合,似乎睡着了。
叶芷蔚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将托盘放在桌上。
风暮寒坐着一动不动,气息有些混乱。
叶芷蔚轻声道:“青衣在外面跪了半天了,你若没有别的吩咐我让他去帮忙做事。”
风暮寒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叶芷蔚心里凉了半截,思忖了一会决定还是要帮帮青衣说些好话,不管怎么说,今天青衣只不过是听从了她的命令才带她进了飞鹤堂。
“听说皇上准备派三皇子去虎牢关?”她决定先来个迂回战术,先岔开话题。
“嗯。”果然,风暮寒语气似有缓和。
“是皇上自己决定的,还是……你在其中推波助澜?”
风暮寒薄唇紧抿,“你倒是了解为夫。”
叶芷蔚得意的扬了扬秀眉,她当然了解他,不过这一世他似乎比上一世多了些隐忍,特别是在宫里头,他有时隐住了锋芒,倒是得了更多皇上的信任。
“我只是不明白,你究竟做了什么,皇上为何会如此信任于你?”
风暮寒睁开眼睛,“你真想知道?”
“当然想了。”叶芷蔚讨好的蹲下来趴在他的腿上,乌黑的大眼睛亮闪闪的,满是期待的光芒。
风暮寒垂头看着她,“为夫当着皇上的面,饮下了一杯毒酒。”
叶芷蔚脸上的微笑凝固了。
“此毒不会立即要人性命,只是每月需从皇上那里索得解药,方可平安无事。”
叶芷蔚眼睛瞪得溜圆,“你……你真喝了?”难怪皇上会如此相信他,他的性命都在皇上手里捏着,皇上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风暮寒凤眸中掠过一丝利芒,冷冷道:“自然是喝了,有道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叶芷蔚心中难掩惊惧,但风暮寒这话说的,听上去没有半分尊敬君王的意思,反倒带着讥讽的意味。
等一下……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她赶去边城救他的时候,给他服用了画骨香。
就是说……
她的眼睛重新亮起来。
画骨香可解百毒,服下后其血内便会带有解毒的功效,此后不论再遇什么样的毒,都会迎刃而解,就是说风暮寒摆了皇帝一道,当着他的面服下毒酒以示忠心,可是他并不需要那每月的解药,因为他自身的血液足以将毒清出体外。
风暮寒见她目光清亮,便知她已然想通,“三皇子是自愿请战,为夫不过是顺意而为,在皇上耳边提了那么一句。”
“英王那边……是否还想让你帮他?”上一世,他与英王各取所需,可是最后英王却连同她的命,一起带走了。
“这一世,为夫不会帮任何人。”风暮寒冷笑道,“哪怕看上去,为夫好像是在帮他。”
叶芷蔚眨了眨眼睛,不知是不是错觉,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他了。
他们最终想要的,不过是远离是非之地,可是现在,他却在这些纷争中,渐行渐远。
她很想问他,究竟想要什么。
风暮寒却突然扭过脸去不再看她,“这里没你事了,你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