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程鸣护着镇国公府的马车离了午门。
还没走出多远,叶芷蔚忽觉马车骤然停下。
小莲警觉地挑起车帘,向外窥探,然后回来在叶芷蔚耳边低声道:“小姐,有人拦车,好像是南王世子身边的人……”
叶芷蔚并未觉得吃惊,刚才在监刑台上,想必风暮寒已经看到了她,若说他就这么容闫程鸣送她回去,这才叫奇怪呢。
“叶小姐,南王妃有请,请您入府一叙。”马车外,传来青衣的声音。
可是还没等她开口,便听外面闫程鸣道:“实在不巧,我现在正送叶小姐回府去,你且回复南王妃,让她改日再来请叶小姐好了。”
叶芷蔚不禁黑了脸色,闫程鸣这人,实在是……太自以为是,现在就开始管起她的事来了。
青衣骑着战马,拦在马车前,拱手道:“南王妃请的是叶小姐,去与不去,都在叶小姐自身,无需闫将军拿主意。”
闫程鸣不屑一笑,“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南王世子身边的一条狗而已,也配跟我说话?”
青衣眸中带了冰冷的光芒,态度从容,话里却暗藏了凌厉的杀机,“闫将军若对属下不满,尽管明言,莫要扯上世子爷。”
闫程鸣骑在马上,上下打量着青衣,“我就算连你的主子一起骂了,你又敢怎样?”
青衣伸手便去摸腰间的配剑,就在这时,忽听马车里响起一个清脆的女音:“既是王妃有请,我自然要去,闫将军的好意我已然心领,还是请回吧。”
这话叶芷蔚已经说的够明白了,我去哪都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要跟总是跟着,厌烦得很!
可是闫程鸣听了这话,并不气恼,鹰目快速掠过青衣腰间的配剑,“我们又不是外人,叶小姐不必客气,再说那南王世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么,我怎能放心让你跟这种人在一起。”
马车里,叶芷蔚以手扶额,真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她觉得自己脸皮已经够厚了,可是没想到这位闫程鸣却比她更胜一筹。
马车外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青衣与闫程鸣谁都不肯退让半步,双方一触即发。
就在叶芷蔚担心他们二人会当街动手之际,突然自街对面过来数十匹战马,为首一人,身穿紫色麒麟武官官服,正是南王世子风暮寒。
“闫将军。”风暮寒语气幽幽,听着好似与往常无异,但叶芷蔚却能觉察出此时他心中的不快。
“哦?午门行刑应该尚未结束吧,监刑官便可擅离职守?”闫程鸣故作姿态的回头向午门方向望了一眼,“世子就不怕那些犯人被人劫持了?”
这话已是满带着赤果果的威胁。
风暮寒凤眸微眯,唇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闫将军多虑了,那些人既然已经落到本世子的手里,就万万没有再逃出生天的可能,就算是死,也是要死在本世子的手里。”
这一次,不管太子如何暗中挑唆,他是绝对不会放过那些人的,先是拔除了兵部的太子党人,接下来他便准备着手清理户部,皇上给他的时间并不充裕,所以他要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清理出异已。
“世子真是好大的手笔。”闫程鸣冷笑一声,“手上沾了这么多无辜者的血,难道就不怕晚上做噩梦?”
风暮寒无声轻笑,“为将者手上还有没沾过血的么?”
“那可不一样。”闫程鸣轻拉缰绳,故意来到马车窗外,“上阵杀敌,沾的是敌军之血,朝堂之上,世子你沾的可是无辜者的血,这未免也太残忍了吧?”他这话是故意说给车里的叶芷蔚听得。
他相信,不论哪个女子都会本能的惧怕鲜血。
之前叶芷蔚会拒绝他而选择了南王世子,是因为她看中他的样貌,被他所迷,可是当她看清他嗜血无情的一面后,定会有所动摇。
其实这会功夫,叶芷蔚在车里确实有所动摇,她正在车里搜寻着趁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