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着紫色一品武官麒麟官服,头戴七梁冠,腰横玉带,坠云凤四色花锦绶,意态放荡不羁,桀骜不驯。
随着他迈步登上监刑高台,官袍衣袖随风扬起,似行云流水。
叶芷蔚只觉呼吸一滞,今天的监刑官……竟然是风暮寒?
风暮寒目光似无意间扫向台下,剑眉挑起,狭长凤眸斜睇而下,眼底光华如星辰流转,尽显妖冷睥睨之势。
闫程鸣冷笑出声,“叶小姐,你莫要被此人相貌所惑,今日我便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
叶芷蔚惊讶的看向闫程鸣,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白痴,好不容易才强忍住心里的笑。
他的真面目?我还需要看么……
不过闫程鸣此时并未注意到这些,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投在风暮寒身上。
高台上,大内总管与锦衣卫指挥使严岐山同时站起身来,向风暮寒拱手行礼。
风暮寒回了礼,撩衣襟下摆,大马金刀的在中央的位子上坐定。
台下有朝臣议论纷纷,“威武将军不是带兵去了北边寒沙城么,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你们没听说么,近日有御史上折弹劾南王世子,逆臣犯上,独断专行……”
“这么说他是逆旨回京?”
“好大的胆子,皇上居然也能容他?”
“听说他回来了便彻查右侍郎吴府的灭门惨案,依我看,他不过是利用此事排除异己罢了。”
叶芷蔚听着周围人的议论,面无表情。
风暮寒是怎么回的京城,她再清楚不过,可是听着这些人的议论,她的心里仍会觉得不舒服。
闫程鸣见叶芷蔚眼中掠过一丝灰暗,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两人站在台下,一会功夫,只见锦衣卫押着一列人来到台下,叶芷蔚粗略数了一下,大约足有一百多人。
锦衣卫指挥使严岐山站起身来,将手一摆,一旁走上来一名内侍,手中捧着诏书,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兵部刘长秀、宋详文、刘起才,结党营私……陷害忠良……不思报效朝廷,至右侍郎吴府一门惨案……”
台下跪着的数百人全都低着头,双手捆于身后,一个个浑身发抖。
直到小内侍宣读完诏书,十名行刑狱吏走上前来,将最前排几名犯人齐刷刷地按到在地,然后昂首望着台上。
严岐山这时已然坐回到位子上,与大内总管对视一眼,对风暮寒低声说了些什么。
风暮寒薄唇逸出一丝不屑,自唇间吐出两个字:“行刑。”
声音虽不大,但听在众人耳朵里却宛如惊雷一般。
十名行刑狱吏抡起朱漆廷杖,照着最前排那些人的屁股便挥了下去……
才打了五、六下,台下惨叫声连连。
“下官冤枉……下官冤枉啊!”那些人不断挣扎着,大声呼喊。
台下朝臣无不唏嘘感叹,大有兔死狐悲之态。
叶芷蔚正看得出神,忽听闫程鸣小声道:“叶小姐可知这些将死的人中,有多少屈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