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喀巴见刘驽和李菁面色颇有些不自然,随即便猜中他二人心中所想,笑道:“两位武功高强,自然不需使老僧的这些小伎俩。老僧远离吐蕃,身在异疆,为防有人在暗处加害,不得不如此,还请两位见谅!”
刘驽忙回道:“哪里,还是上师考虑得周全!”
不多时达鲁尔派的弟子们在师父的号召之下,重新聚集在帐篷里面。他们对帐篷里刘驽和李菁二人的突然出现并不感到吃惊,看来是早有所知。
那喀巴从榻上站起,开始筹划接下来的行动,“我们分头行动得好,这么多人在夜间同时出动,只怕是太惹眼了,到时候若是让那些心怀叵测之徒暗算了可不是件好事。”说完他抬起眼征询刘驽的意见。
刘驽否决了他的建议,“还是一起行动吧,万一遇上敌人的话,咱们人多胆气也足。”
那喀巴连连点头,“好,就这么定了,所有人现在就出!”他大掌一挥,重重地拍在了案上,出“啪!”地一声响。
接下来,他并没有急着说话,显然是在等着刘驽点明下一步的方向。
“跟着我们一起走。”刘驽说道。
“好,就如此办!”那喀巴答道。
一行人6续走出了帐篷,诸多达鲁尔派弟子手中钢刀晃晃。刘驽望着身旁的众多达鲁尔派弟子,心中觉得命运真是奇妙,前几日还是仇敌的一群人,转眼间已是成了盟友。
这群人的声势很大,然而路过之处,却没有一顶帐篷里的人肯掀开帘子往外看。
李菁笑道:“他们都怕惹麻烦,其实都在毡布上钻眼偷窥呢。”
一路上,她觉察到,达鲁尔派的弟子不知不觉地少了三个,便连忙传音向刘驽警示,“这几个人会不会是偷偷去向耶律适鲁告密了?”
“那应该是那喀巴计策吧,他想作二手准备。只要咱们的计划顺利,那几个人就不会坏事。”刘驽回道。
此刻那喀巴正走在他的身后,犹如芒刺在背。若是不出他所料,只要己方的计划稍有挫折,此人便会在自己的肘腋间突然生变。
“率领一群吃人豺狼,总好过带着一群懦弱的绵羊。”他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
与此同时,他潜意识中一直在寻找萧夫人的身影,企图她能突然在夜色中出现,站出来帮自己打气。然后这黑夜沉寂得无声,除去他们一行人的足迹外,竟没有任何其他人的身影出现。
这种异样的气氛,开始在达鲁尔派众弟子中传播。除去那喀巴自始至终保持缄默外,其余人等已经悄悄议论开来。
李菁凑到刘驽的耳边,有些担心地说道:“萧夫人不会是伙同耶律适鲁,在前方设了一个大陷阱等着我们吧?她喜欢设计人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刘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否定了她的想法,“即便是圈套咱们也得钻,而且萧夫人也不会和耶律适鲁联手的,她爱阿保机胜过所有人。”
李菁跟着也叹了口气,“好吧,我都听你的。”
这位胡人姑娘从未像此刻这样顺从过,这让刘驽觉得这个夜晚更是分外地奇妙。
他抓紧了李菁的手,而李菁也是少有地没有往后抽出手指,“其实你不需要跟着我们一起去,我有个更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你起做。”
“甚么事儿,你说!”李菁瞪大了眼睛,乌溜溜的眼珠在月光下褶褶生辉。
“你去铜马的帐篷那儿看看,此人心思古怪,他既然肯装扮成萧夫人的奴仆,肯定是有甚么打算,这件事儿他若是不参与那就太奇怪了。”
李菁听后抑制不住心中的担心,“可是铜马那里离咱们要去的地方太远,我怕你若是出了事儿,无法及时地策应你!”
只有她和刘驽才知道,按照萧夫人所赠绢布,遥辇泰等人的被拘之地应该位于营地的西北区域,那里距离铜马所在的帐篷足有数里之远。
刘驽叹了口气,双眼带着期待望着李菁,“可是这件事情我只能拜托给你,你看看这些人,还有哪一个是我能信得过的?”
李菁只得答应下来,一咬嘴唇,“好吧,那我去!”
两人就此分道扬镳,刘驽目送李菁的背景消失在夜色中,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支开了李菁,这下子他可以放心大胆地大干一场了,即便接下来是一场豪赌,也不必担心将她的命给搭了进来。
达鲁尔派一伙人跟在他身后,满怀狐疑地来到了营地的西北区域,远远地望见一顶极大的帐篷,孤零零地立在夜色下的草原上。仅是目测便可以断定,在这顶大帐篷里藏百把个人绝不是甚么难事。
约莫二十多名耶律氏兵士手持长矛,护卫在帐篷的周围。从他们脸上困倦的神情可以看出,可供轮班的兵士应是极少。由此推断,耶律适鲁分配给这顶帐篷的戍卫兵士绝不会太多。
那喀巴远远地瞅着帐篷,不肯再往前再走一步,口中却是说得十分豪气,“刘兄弟,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不烦说给我们听听。达鲁尔派听从你的号令,你指向哪里,我们就打向哪里!”
“冲进去!”刘驽的话直截了当。
那喀巴没想到刘驽如此直接,他这下子犯了难,心想白日间虽是承了此人的情,实际上却仍不能十分肯定,此人是否真的值得联手?
他顿了顿嗓子,说道:“刘兄弟,你的武功高强,不如由你来打头阵,我们跟在你后面冲进去!”
刘驽心知,那喀巴是不想轻易让自己手上沾上耶律氏的血,以免过早地与耶律适鲁结下仇怨,之后便再没有回头路。
他本想再逼一逼这个那喀巴,然而他的心地还是过于宽厚,像李菁那般将人逼迫到底的事儿究竟做不出来,于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那我们一起往前冲!”
那喀巴点头道:“好!”说着一抬手,示意达鲁尔派众弟子紧跟在自己身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