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驽显然对耶律选所提的“公平竞争”没有甚么兴趣,恐怕此人争得也不止是个比武胜负,更多心思倒是在李菁身上。他目光一闪,想到另一件事情,“耶律兄弟,你怎么会知道我俩会过来,是不是铜马和你串通好的?”
耶律选先是一愣,继而问道:“你是说那个长刀使得极好的汉人吗,我跟他数日之前曾经碰过面。他说自己手下的人在草原上现了你们的踪迹,而这个山谷很少有人来,让我在此等着你们。这个‘藏风谷’的名字便是我跟他一起取下的,哈哈。不过话说回来,此谷也实在过于荒凉,不瞒你们说,我都快有点待不下去了。”
刘驽心中一惊,他没想到铜马的耳目竟神通广大如斯,以至于己方三人刚踏出黑泽,便已被他的人现,还一直被蒙在鼓里,丝毫没有觉。他问道:“铜马既然让你待在这谷中等我们,总该有个因由吧?”
耶律选双手一摊,“其实事情很简单,我和他乃是各求所需,他的目的我不明白,但是我对自己的事情很明白。虽然我喜欢打架,却很讨厌过两天就要举行的那个比武招亲大会。那种万众瞩目的地方,我不喜欢,也不想去,我更喜欢把人按在河沟里狠揍一顿。更何况我现在越来越讨厌那个柳哥了,每每想到到她虚伪的模样,我都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将肚子里隔夜的羊肉也吐了出来。”
李菁听他贬损柳哥,心中极为高兴,“就是就是,依我看哪,你们还是都别去参加那个劳什子比武招亲大会的好。”
耶律选嘿嘿一笑,“不参加是不可能的!我的叔父逼着我去,我总不能违抗汗王之命吧。不过铜马给了我另外一个建议,他让我在比武大会中故意输给你,这样就不要娶柳哥公主了。当然了,我肯定是不会服气的,私下里会找你再打上一场。”
李菁一听大怒,“这个铜马果真是无耻!照他这个主意,你自己倒是省了麻烦事儿,但不是害了我身旁这个呆子吗?”说着有意无意地瞅了刘驽一眼,刘驽默不作声。
耶律选无辜地撇了撇嘴,“我倒是觉得这个主意挺好,到时候刘驽兄弟和柳哥结成一对,咱俩再结成一对,这是多好的两段姻缘啊!”
李菁挥起马鞭抽向他,斥道:“想得美!”
耶律选稍稍往旁一闪身,避开她的鞭头,补道:“我这不是想,是千真万确会生的事情!因为遥辇泰和他的部将们仍然在我叔父的手里,我叔父先前颁下汗王令,说是刘驽兄弟先前约下的誓言仍然有效,只要他赢得比武招亲大会,遥辇泰等人便会免罪释放,否则一律按叛逆之罪处死。所以你看,我和你的姻缘不止会成就了咱俩自己,还会救下一大批人的性命,简直是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他转头看向刘驽,“刘兄弟,你认为呢!”
刘驽的回答不置可否,“我只想救下我六师父,并没有其他的任何想法。”说着转眼看向李菁,生怕她有半点不高兴。
他想起自己在大师父韦图南生前时,当着他的面儿答应下的话——“会照顾柳哥公主一辈子。”他心想:若是那柳哥肯改好,做一个行善的人,自己会心甘情愿地将她当作亲姐姐一般,侍奉她一辈子。至于说娶她,却是万万不能。
耶律选耸了耸肩,“若你想救遥辇泰他们,恐怕只有参加比武招亲大会这一条路可以走。”
刘驽沉默不语,他朝耶律齐微微拱手,拉着李菁拨转马便要离开。
耶律选飞步追了上来,“刘兄弟,其他事情你可以稍后再考虑。我说,要么咱俩现在就打上一场行不行?我手实在痒痒得不行!”
刘驽心中一阵莞尔,这个耶律选确实是个纯真之人,所做所为皆是乎内心。他坐在马背上,朝耶律选回说道:“耶律兄弟,请你不要着急,你我之间必有一场大的较量,还请你养好精神,到时候这次比试才能精彩!”
说完他扬起一鞭,与李菁一道绝尘而去,留下耶律选痴痴地站在原地吃灰。他幽幽地叹了口气,也不知自己心中是更想和刘驽打架一些,还是更想和自己心爱的姑娘多说会儿话一些。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若是这世间上的事情,都能用拳头解决该多好。事实上,这是最不着调的一个想法,连他自己也觉得可笑。
李菁与刘驽骑着马在山麓下的草原上并驾齐驱,她转脸向刘驽问道:“我们真的就这样离开吗,是不是有些太唐突了?”
“走吧,耶律选并不是能掌控局势的那个人,铜马他找错了人。”
“谁才是?”
“耶律适鲁才是!此人想通过这场比武招亲大会为耶律选在武林中树立威望,继而将一大批武林人士团结在他的周围。至于下一步的事情,估计就是立耶律选为汗位继承人了。”
“何以见得?”
刘驽低头想了想,“我也说不清,咱们还是先回耶律氏营地看看吧。”
李菁勒停马匹,赌气道:“我不去!我也不许你参加那个甚么比武招亲大会,你给我誓!”
刘驽无法,他只得向天赌誓,却将誓词稍微改了改,“我刘驽对天誓,此番参加比武招亲大会只为救回我的六师父,绝对不会娶那个柳哥公主为妻。否则五雷轰……”
李菁不等他说完,探过手捂住他的嘴巴,“不要这样誓,你要这样说:‘我刘驽若违此誓,就终身不娶、孤老终生,没人疼,没人爱,到最后还要当和尚!”
刘驽拗不过她,只得依言做过。
待两人回到耶律氏营地后,现营中来自五湖四海的武林人士,比之前几日又多出了不少。两人翻身下马,牵着马匹穿过一顶顶的帐篷和帐篷间熙熙攘攘的人流,终于找到书记官所在的帐篷,要登记参加即将举行的比武招亲大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