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鑫云眸中痛色加深,冷哼一声,大步离开饭厅。
望着他僵硬的背影离去,许东满只感到无助,就这样了么?
几近完美的童话终于还是阳光下美丽而易碎的泡沫,果然经不起一点点考验?
简傲南浓眉紧拢,也望着岳鑫云的背影,不确定为了赶走这个女人,付出的是将鑫云重伤的代价,值得么?
做错了么?
一个哀伤里愕然,一个困惑里自省,都忘了他们此刻的姿势有多亲密,何况,他们才刚刚承认有过激~吻到咬舌的暧昧?
何筱筠在心里默数到三,他们还没分开,再也忍不住厅里还有长辈在,上前一把将许东满推离简傲南的怀抱,一手顺手抄起酒杯,往东满茫然的脸上倒了过去——
“呃……”许东满倒抽口冷气,茅台的香烈窜入口鼻,呼吸道和气管都受不住,猛然打起了喷嚏兼咳嗽。
“贱~人!”何筱筠抬脚就踢了她一下,嘴里骂骂咧咧:“叫你勾搭云叔,又引诱南哥!还敢冤枉南哥强吻你?你也不照照镜子,南哥怎么可能吻你?你这个没有廉耻的贱~人……”
许东满吃痛的跳开,被何筱筠突然的泼辣发作惊呆了一下,抹着透明的酒液,摇头苦笑。
板上钉钉的事都能更改,何况何筱筠才和她认识半小时、客套地互称姐妹而已?
简傲南差不多等于何筱筠的未婚夫了,听到他与别的女人有亲密接触,任谁心里都不舒服。
她不怪何筱筠,全世界的人都不怪,她只怪一个人:简傲南!
“这下,你满意了吧?”许东满对神色微愕的简傲南笑,混着湿嗒嗒的头发和眉睫,笑容凄楚又倔傲,转身向岳王庆夫妇弯腰鞠个躬,说:“对不起,打扰了!”
说完,许东满直起身,笔挺地往门口走。
没有人阻止她,更不会有人尝试挽留她,她走了几步醒起什么又回头,“你们放心,我们家收下的聘金等等,明天会一分不少的退回来,至于明天那些损失,你们可以寄一份账单给我,我会负担一半……很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064】又发神经
非富即贵的社区大马路旁,有一条专设的遛狗小道,此时,在宣告夜晚起始的橘色路灯下,有一个纤细的身影,正踽踽独行。
那是从岳家狼狈出来的许东满。
春起的晚风吹乱了她披散的长发,同时也温柔地拂拭走她脸上的湿意,风干她眼里未及滑落的泪水。
路过一家哥特式的塔楼,在十亩以上的占地中,巍峨高耸,又高又粗的黑铁栏杆阻隔了路人的靠近,却又遥遥向路人展示着它高人一等的睥睨之姿。
许东满停了停,伸手抚过黑铁栏杆里钻出的一截樱花,细碎的花瓣随之纷纷扬扬从枝头落下,眨眼就被风卷走,离了生长的地方。
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明明只想轻抚那些花瓣,为什么它们就凋零了?
美丽,为什么总是不能长久,不够坚韧顽强?
身后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隆声,许东满没有转身,不想去看,因为,岳鑫云不会追出来,别人也不会。
她在人行道上,也不用给车让路。
她等着社区里某住户的车子经过,然后还她一片宁静,走出这个没有公交也叫不到出租车的高级社区。
车子呼地经过,却在她前面一点停了下来。车门打开,露出一双精致的脚踝。
何筱筠款款下车,在许东满一米距离外站定,微仰着头,一副女王式的傲慢姿态,只可惜许东满比她高出半个头,再仰脑袋也无法展现她高人一等的气势。
许东满静静站立,等着她开口。
这世上不乏雪中送炭的好心人,但何筱筠,可能吗?她只希望落井下石的时候,别下太大的石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