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其实不是真神医,他是真神医捡来的孙儿名叫廖炳,从前跟着爷爷随军队中为将士治伤,军中人顺口喊他小神医,也确实小小年纪就学了一手好医术。
明二:“我得来了解药,但是不敢断定这药是真是假,你可能辨出来?”
廖炳年纪不大,自小随军队同战士历经生死,爷爷亡故后就跟了谢容,浑身透着老练持重,他拿起药丸嗅了嗅,蹙眉幽思片刻:“确实都是罕见的药材所炼制,若给将军服用,解不解得了毒我无法判断,不过,至少不会再比现在的情况更糟。”
“那还等什么,快给将军服下!”
……
湘玉将谢韫视为比毒蛇还可怕的东西,见了锦宁便扑上去拽着她一通查看身上有无伤痕之类的,生怕她遭过什么非人的折磨蹂躏。
锦宁哭笑不得,由她好好看过才放下衣袖:“我真的没事,他不曾真的伤害我。”
湘玉只以为她是在故作平常不让她们担心。
她咬牙恨道:“老天爷不长眼,他做了这么多坏事,又害你和谢将军分开,现在还中了毒,怎么不天降一道雷劈死他为民除害。”
锦宁动了动唇似乎有话要说,最终只是哑然,十一扶着她:“行了,别提他了,先让锦宁躺去床上休息,她身体还没恢复。”
她们是暂住在一家客栈里,湘玉立即跑前去将床榻铺好。
锦宁吃过了一半解药,身子好受了些,倚靠着床头听她们说话。
湘玉说起这几日自己的担惊受怕,又说起锦宁在成亲那天无端消失,谢容已经穿上了将去迎娶她的红服,得知后起初还认为是她悔婚逃了,甚至要杀了她和十一,简直跟失心疯了似的可怕,不过很快就恢复理智将她们放了。
锦宁却有些失神的样子,垂眼看着腕上发带,仿佛自己只是个旁听的局外人。
湘玉目光也落了上去:“这是什么?看着不像首饰。”
锦宁一顿,拽下衣袖掩住发带:“绑头发的,方便需要的时候用它。”
到了晌午,一只雪白信鸽落在客栈窗檐。
十一解下绑在信鸽腿上的纸条,看过内容后长舒了口气。
“将军身上的毒已解,信上还说,明日便能醒过来。”
“太好了,老天爷还算有眼。”湘玉高兴地去望锦宁,见她面上也带着如释重负地笑意,却喃道,“我就知道,他不会骗我。”
湘玉愣了愣,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回过味来便觉得怪异,她试探道:“姐姐,将军醒来定是会迫不及待来找你。”
锦宁微微蹙眉,像是犯了难:“我不能见他。”
“为什么啊?”
“锦宁说得对,现在不能见,”十一思量道,“我不信谢韫会就此收手,兴许他派了人跟踪我们,给出解药只是为了锦宁的权宜之策,若将军行踪暴露,说不准会中他的埋伏,毕竟此地靠近鞍州,于他十分有利。”
说罢她另起纸写下这些,将字条绑在信鸽腿上送走。
湘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开始咒骂起谢韫阴贼歹毒迟早被天收。
锦宁听着几次欲张口,若不是幼时苦难,他也不会善恶一念沦入恶道,他做过错事,可如今真的有改过之心,她心里闪过这些却又不知怎么辨声,有种难以开口的羞愧。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纠结,只是心中对谢韫的爱怜越发浓重,浓过她愿意原谅他相信他,那情意像涨涌的潮水,越来越大,漫过河堤江岸,将她自己都要淹没。她方才吃下了另半解药,没一会就觉得困倦,烦躁似地挥开那些复杂的心绪躺下睡着了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