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右苧的心倏的沉了下去,她得了冠军的喜悦也消散了不少,陆听淮不会不告而别,她发给他消息也是石沉大海。
各种纷乱的想法充斥在脑海,沈右苧掐了掐手掌心,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沈右苧问李泽:“他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李泽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有的。”他看了一眼围在沈右苧身边的众人,见他们脸上也都浮现着担忧的神情。
“有几次也是这样,好像都是因为他家里的事情。”
沈右苧闻言怔愣了瞬,恍然间想起之前摩天轮上,陆听淮在坦言他不堪的家庭时,脸上难得一见的脆弱神态。
“他家在哪里?”沈右苧连忙问道。
本来约定比赛后的庆功宴也是吃不成了,本来沈父沈母等人都想陪着沈右苧一起去,但沈右苧好说歹说的婉拒了他们。
沈父沈母虽然担心,但他们一向很尊重自己女儿,见沈右苧坚持,也只能放弃了一同前去的想法。
沈右苧松了一口气,她想,陆听淮应当不会愿意那么多人知道他的处境吧。
沈右苧在来之前,心中便做好了准备,可她没想到,竟会是这般。
面前的景象,让沈右苧一度怀疑是不是李泽将地址给错了。
拥挤的矮小楼房,坑坑洼洼的地面,斑驳的墙皮,甚至墙上还有不知名的小广告,晦暗又破败的感觉扑面而来。
逼仄窄小的巷子,显得压抑又沉闷,冬日凛冽的风在巷子里肆意穿梭,将地面的脏乱吹起。
这块居民区,在这几年间很多人已经陆陆续续搬离了,还未搬走的,都是一些家里条件困苦的人。
李泽说,陆听淮以前是住在这里的。
沈右苧从小众星捧月,吃的用的几乎都是最好的,就算知道有贫困的地方,但亲眼看见又是一回事。
如今阳光正好,洒落在身上,可沈右苧只觉得冷得彻骨,胸口闷闷的,窒息的感觉让她浑身都难受。
她绕过地上堆的杂乱的东西,沿着巷子慢慢地往里走,她也不清楚自己走了多少久,抵达了目的地。
楼房依旧破旧不堪,楼梯的栏杆都有着厚厚的铁锈,昏暗的楼梯间弥漫着不太好闻潮湿的气息。
沈右苧沿着楼梯爬上去,直到抵达了三楼,停在了302的门前。
说实话,门牌上的漆都有些脱落了,字迹都瞧着不甚分明,沈右苧咬了咬唇,在门口犹豫半晌,抬手正欲敲门。
就在这时,里面响起了沈右苧极其熟悉的声音。
是陆听淮。
老楼房并不隔音,隔着这扇斑驳脱锈的铁门,陆听淮的声音清晰无比地传进了沈右苧的耳朵。
陆听淮此刻的声音极冷,并未往日和她说话的温柔,如冬日刺骨的寒风,凉入骨髓,也如化不开的寒冰,沉冷中又隐约透出了尖锐和戾气。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