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一口一口地吃着菜,听着顾家人闲聊着最近发生的各种事情,苏乔偶尔还回答几句丽太妃说的玩笑话。
顾家的晚宴不像徐家那样严肃,多了一种随性的感觉。但是徐家的家宴无论怎样严肃,始终要比随性的顾家晚宴更让人感到轻松一些。
月亮渐渐从东边升起,斑驳的竹影透过纱窗洒进屋中。在吃完饭之后,丽太妃邀请苏乔随她一起到院中转转。
庭院中充满着月光,像积水充满院落,清澈透明。斑驳的影子杂乱地在地面交错相间,阵阵不知名的清香随着风飘来,夜间的顾家院子另有一番风味。
“沐王妃,你救了我,这么久了,我还没有好好报答你呢。”丽太妃今日见到苏乔,心情舒畅,笑着说道。
“丽太妃,你这是哪里的话,”苏乔笑了起来,客气地回答,“举手之劳而已,丽太妃不用放在心上。”
“我早就不是什么丽太妃了,”丽太妃眼中泛起一丝波澜,语气有点低落,说道,“沐王妃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顾姨吧,我现在只是顾家的人,和皇室再无任何瓜葛。”
苏乔知道丽太妃是想起了以前那些痛苦的事情。丽太妃是大夏先帝的妻子,按辈分来说,是老王妃一辈的人,苏乔叫她一声顾姨并无不妥,就只好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顾姨,那顾姨也叫我乔乔吧。”
“乔乔?”丽太妃笑了笑,又指了指四周的景物,说道,“乔乔,你说这顾家比起皇宫如何?”
苏乔被问得一愣神,猜到丽太妃心中对当年的事仍抱有隔阂。仔细看了看四周,虽然晚上的顾家院子看得并不清楚,但是明显的特色还是能够感觉的出来,回答道:“皇宫宏大,顾家精致;皇宫严肃,顾家轻松。想来还是顾家更适合我们这些寻常人吧。”
听到苏乔的回答,丽太妃意味深长地看着苏乔,让苏乔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良久之后,丽太妃说道:“乔乔所言极是。比起皇宫来,我更喜欢顾家。”
说着,丽太妃就向前走去,边走边说:“皇宫虽好,奈何人心复杂。深宫之中勾心斗角,一着不慎,就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这么多年了,我早就厌倦皇宫中的生活。”
对于皇宫之中的事情,苏乔一清二楚。在见证过德妃、良妃等人的悲剧之后,苏乔是彻底看透了宫中的事情。或许命运就是这么不公平,有的人能一句话就能决定别人的生死,而有的人却只能成为别人的玩物。
苏乔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转开话题,说道:“对了,顾姨,我问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啊?”丽太妃问道。
“宁江郡的山贼是怎么回事?”
在来宁江郡时,苏乔听当地的百姓说,宁江郡的山贼异常猖狂。顾家是宁江郡的大家族,应该对此事有一定的了解。苏乔想要打
听山贼的事,问丽太妃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山贼?”丽太妃感到疑惑,不明白为什么苏乔会对山贼感兴趣,于是问道,“乔乔,怎么对这个感兴趣?”
“顾姨,你深居简出,可能有所不知。”苏乔想起宁江城空空荡荡,像一座死城,而且百姓人人自危,就有些愤怒,说道,“现在外面的百姓如逢大难,山贼在城中横行霸道,官府又毫不作为,甚至官贼勾结,百姓可以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丽太妃平日里几乎不会出门,所以并不清楚现在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山贼的事情也只是丽太妃听家中其他人提起才知道的,现在听到苏乔说外面竟然乱成这样,本就心软的丽太妃连忙说道:“这外面的情况真有这么乱?”
“岂止如此,山贼草菅人命,百姓手无寸铁,我想不明白了,为什么官府会不管不顾?”苏乔怒火生气,愤愤地说道。
丽太妃停下脚步,低下眼眸,陷入沉思。外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自己可能不太知道,但是顾家老爷不可能不清楚。顾家一直以来,坚守着以善为首的观念,善名远扬,深受宁江百姓的感激,而且这也是顾家在宁江立业的基础。但是现在不仅不主动去剿灭山贼,甚至对山贼人神共愤的行为视而不见,显然其中有很大的隐情。
“乔乔,我只知道宁江来了山贼,没想到会这么猖獗。”丽太妃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晓具体的情况,回答道。
这个回答在苏乔的意料之中。丽太妃不了解外面的局势很正常,甚至有可能丽太妃还不知道赵沐在造反的消息。
苏乔思索片刻,说道:“顾姨,那乔乔拜托您一件事,可以吗?”
丽太妃笑着,一副不用客气的神情,问道:“乔乔,你别客气了,有什么事就直说,甭说一件事,就算是一万件事,只要我做得到,一定尽力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