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很快就过去了,午季随之来临,田野中,麦子呈现出一片金黄,一阵风吹过,像是掀起一片金色的海洋。
杨家种了五十亩地的麦子,难得今年风调雨顺,麦穗饱满,大光到邻村雇了十几个后生,割了三天才割完。
这段时间,也是杨家女人们最忙碌的时候,原因很简单,雇人割麦子打麦子,都要管饭,十几个人的一日三餐,光靠奔月和春娇实在忙不过来。
大光本想着叫杨桃也道厨房帮忙,可杨桃一把将玉姐儿搂进怀里,撇着嘴道:“大哥!玉姐可是你亲骨肉,你忍心看她没人带?”说完,牵了玉姐的手推开院门出去玩了。
杨母见了,来到西屋二光的窗前,敲了敲窗户:“翠娘!厨房里忙不过来了,快出来帮忙!”
“婆婆!我怀里还有个吃奶的孩子呢!一放他上床他就哭个不停,您说怎么办吧!”
杨母皱了皱眉头:“孩子交给我,我抱他去你五婶子那里串门子去!你们年纪轻轻的不干活,难道要我老人家干不成!”
翠娘没法子,只好将涛哥交给婆婆,自去厨房做活。
忙了半个多月,北屋里竖起了一囤又一囤金黄的麦粒,杨母站在北屋前的老槐树底下,几乎笑花了双眼。
“娘!要是明年再这般丰收,咱们家的光景,在全村可就无人能及了!”二光对母亲道。
“且不说明年,如今,村里也没有谁家的光景能盖过咱们!”杨母一脸骄傲。
西厢房传来一阵咳嗽声,二光侧耳一听,叹了口气:“娘,大哥又在房里抽烟了!”
杨母的脸色暗淡下来:“你有了儿子,三光媳妇虽然没消息,可往后准有三个五孩子可生,唯独你大哥,娘可不能让他这一房绝了后。”
“可是,娘,这十里八乡的媒婆,咱们都求遍了——”
“十里八乡算得了什么?滁州府大着呢!”杨母冷笑道:“明儿我就去你二舅舅家跑一趟,他贩骡子贩马的,外地的门路多,我就不信,凭我杨家的家底,凭你大哥的人样儿,会娶不到一房媳妇!”
第二天,杨母收拾停当,带了几色糕点,又敲开了她哥哥周二的家门。
一番寒暄之后,杨母直接就说:“哥哥!我此番来,不为别的,就为你外甥大光的亲事,近来我为此事愁得夜夜睡不着觉呢!”
周二笑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害得你巴巴得上门求我,原来是为这个?这算什么难事嘛!”
“哥哥你不知道,我们村里那些长舌妇有多可恶,大光说得好好的亲事,都被她们搅黄了!”
“妹子你放心,哥哥给大光找个外地的,看她们还怎么搅!”
杨母大喜:“多谢哥哥了!”顿了一顿又道:“大光毕竟是娶过的,若是姑娘模样儿稍微次一点,也将就算了!”
周二哈哈大笑:“妹子放一百个心,大光是我亲外甥,我做舅舅的,岂会让外甥吃亏!”
周二的行动果然迅速,不过三天功夫,就派儿子周槐来乌山村接姑妈回去,说是已经给大光找到了合适的亲事。
杨母忙随了侄儿去了黄泥村。
进门之后,不及落座,杨母就急急地问:“二哥真的找下人家了?是哪里人?”
“妹子,二哥给你找这房媳妇,可是滁州城里的姑娘呢!”
杨母想起庙里老和尚给解的签语,忍住兴奋:“既然滁州城里的姑娘肯下嫁到我们乡下,模样儿定然是次了一等吧?”
周二连连摇头:“非也非也!模样儿一点也不次。
“那怎么会愿意嫁到我们乡下?”
妹子,城里并非都是富贵人家,那姑娘虽然是城里人,可她爹也就是个马夫,一家人能有三餐温饱就不错了,嫁到你这样殷实的乡下富户,算是她运气好呢!”
杨母这才放下心来,双掌合十,念了一声佛:“我家里两个媳妇样貌都不差,但愿这一个也过得去!”
“岂止是过得去?那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