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桃瞥了奔月一眼:“娘还没说,我怎么知道啊!瞧你这话问的!”
奔月呵呵一笑:“大嫂不懂眼色,跟木头桩子一样,她不知道倒也罢了,怎么你是婆婆亲生的,如此聪明伶俐的人儿,还要婆婆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你才知道么?”
“你——娘!三嫂成日家就知道欺负人!”杨桃顿了顿脚,向母亲求救。
杨母瞪了奔月一眼,有心训斥几句,又想起前面几次被她顶撞的颜面无光,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见何氏依旧可怜巴巴地站在门前,便竖起眉毛喝道::“还不快去厨房给你弟媳烧一碗糖水鸡蛋来补身子!”
何氏依言转身而去,杨母嘀咕道:“养你们这些窝囊废有什么用,只会吃大米白面,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说到这里,再低头看看怀中孙儿,忍不住搂得紧紧的,笑容满面。
何氏在灶下,一边烧火,一边不出声地抹眼泪。
奔月走进厨房,见此情形,叹息道:“大嫂!不是做弟媳的说你,你也太软弱了,这般任人欺凌下去,可不是长久的法儿!”
“算了弟妹,咱们左邻右舍,前村后庄,哪一个妇人不是这般熬过来的?俗话说的好,二十年的媳妇熬成婆!咱们身为女人,就得认命!”
“大嫂,你这命,要认到哪一天呢?”
“哎!我只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若是能像翠娘那般,头一胎就生个男孩,婆婆对我,定然不是现在这般。”何氏擦了擦眼泪,平静地说。
奔月摇了摇头,冷笑:“大嫂你知道吗?方才二嫂难产的时候,在院子里,婆婆极力要朱大娘保孩子不保大人,若不是三光请了郎中来,只怕二嫂现在已经是黄泉路上的冤魂了!”
何氏大吃一惊,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奔月:“怎么会?婆婆平日里可是最喜欢翠娘的呀?”
“喜欢又有什么用,在她眼里,咱们这些人不过是她杨家传宗接代的器物,供她打骂使唤的丫头!”
何氏吓得赶紧向门外看了几眼,小声道:“弟妹,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若是给婆婆听到了,又是好一场风波!”
奔月哼了一声:“所以,即便你生了儿子,对她百依百顺,她还是要折磨你,既然如此,不如咱们联手,想个法儿——”
“厨房里都是死人不成!这么久了!三碗糖水鸡蛋也做好了哇!”产房里,杨母又扯着嗓子大叫起来。
何氏慌得忙去取碗,用勺子舀鸡蛋。
二光扶着翠娘,让她舒舒服服地靠在大枕头上,一口一口地喂她糖水鸡蛋。
一碗糖水鸡蛋下肚,翠娘的精神缓过来许多。
杨母上前,笑眯眯地问:“翠娘呀!你可为我老杨家立了大功了,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去给你买!”
翠娘闭上眼睛,懒懒地道:“别的倒还罢了,就是过年杀猪的时候,我吃的那猪肝银丝面,味道还成!”
杨母点了点头,随即出来,见三光正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练字,忙叫道:“你二叔家的马,牵还了没有?”
“还没呢娘!这时候,估摸着二叔家正吃早饭,我等早饭以后去学堂顺路还给他。”
“先别还了!你骑着这匹马,去学堂找先生告个假,然后骑马去镇上买一块猪肝,再买几束面线来,你二嫂想吃猪肝银丝面呢!”
三光一怔,想起今日先生要讲解今科状元所做的八股文,连已然中过秀才的人都纷纷跑去听先生讲解,便本能地不想跑这一趟。
“娘!这是二哥生儿子呢,这一趟,该叫他跑才是!”三光呐呐道。
杨母斜了儿子一眼,面带冷笑:“你便存心叫娘不高兴吗?娘好不容易得个大胖孙子,还不是多亏了你二哥二嫂,若是指望你,老杨家早绝后了!”
三光低了头,心中暗暗嘀咕,当日我与奔月分房而居,您老分明是很高兴很赞成的,如今却又这般说我! 罢了罢了!老娘的话,如何不遵,还是跑这一趟吧!”
一个时辰之后,何氏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