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书云覆身其上,只觉一阵温香玉软,自己只觉心旌摇荡,不觉死之将届,猛反转头时,只觉那金筒子已被一件白色的长衫盖上,毒水尽被罩住,长衫早已焦裂,自己一手培植的辛总堂主辛深巷,正在一旁,好像丝毫没望见自己,十分悠闲似的,而他身上所披的白袍,早已到了地上。
桑书云脸上一热,只见宋雪宜闭目娟眉,如玉承明珠,花凝晓露,不知何故,流下了两行清泪,不胜凄婉。桑书云以为自己唐突佳人,猛飘身而起,只见“雪上无痕草上飞”梅醒非,正和全真子二人合力恶斗“高大衰”,已被许由狭打得节节败退。
桑书云忙收敛心神,但脑里依然闹轰轰的,便在这当口,血河车已驰出林中,那陈木诛三声怪啸,两声怪叫,一声怪吼,在战团中的“高大衰”许由狭,以及“括苍奇型”恽少平,猛攻几下,全力突围,紧追血河车而去。
这时局势急剧直下,“忘忧林”中,匪首陈木诛逃逸,领袖大风道人也不知去向,敌将许由狭、恽少平又遁走,“西域魔驼”全至朽、“金笛蛇剑”燕行凶等又被击毙,蛇无头不行,人人似无心恋战,桑书云招令“长空帮”,宋雪宜勒令“恨天教”,天象指挥“少林”,雪峰神尼晓谕“恒山”,群豪士气大增,竟尔将敌人杀得大败而逃,片甲不留!
只听辛深巷施令道:“纵火!”
梅醒非闻言一震,诧异问:“放火易致自焚,总堂明鉴。”辛深巷毅然道:
“刚才我没采纳你火攻之建议,实是我眼光浅短。如纵火会断绝我们生机,“忘忧林”
主早就放火了,何必要冒险出击?显然火势对我们有利无害,我们敝帚自珍,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反而能一举扑灭强敌,使其无所遁形!”
梅醒非恍然大悟,传令下去:“烧!把“忘忧林”统统烧掉!”
□□□辛深巷的话,自然是言出法随,一如所命,“忘忧林”立时烧成一片火海。
这时“铁狼”、“银狐”、严一重、费四杀、锺瘦铃等都且战且走,桑书云因适才救宋雪宜的事,心情再难平复,他想起自己以前那刚节英佩又多情温柔的亡妻,心中一阵责咎,无论如何,都抹不掉那羞疚,更无法推诿那心头的愧欠!
他心里难受,却未贻误战机,展身扑向严重,严一重见桑书云亲自向他出手,知情态严重。他左擒拿手右少阳手,已抓住桑书云左臂根“中府穴”右臂“曲池穴”。
桑书云任由他抓着,却在严一重抓住了他,尚未来得及发力之一霎那,左右拇食二指一弹,“丝丝丝丝”,四缕指风,射向严重。
严重的武功,在黑道武林已算足一流好手,但若比起桑书云.可相差太过悬殊,这时他已十分接近桑书云,避已无及,他情急生智,手指由“少阳手”的劈力改为推力,发力一推,他自己则藉一推之力,跃出丈外!
指风跟着追到,严一重连变了四种身法,才告险险避过四缕指风,但白影一闪,掠到他身前,严重情急之下,右手“三十六路大小开碑少阳手”一招“五鬼运财”,左手“七十二路看到就抓擒拿手”一招“春蚕丝尽”,向那人招呼过去!
他出了招才发觉那是个女子。那女子冷哼一声,左手使“七十二路看到就抓擒拿手”中的“蜡炬泪干”扣住了他的右掌,右手施“三十六路大小开碑少阳手”中的“六丁开山”,一掌斩折了他的左手,这时桑书云掩至,将他破锣破摔的甩在地上。
严一重半响爬不起来,桑书云的背袍衫裙就在他眼前,只听他道:“我不杀你。”
严一重好不容易,才舒了一口气,桑书云道:“但是你要告诉我,大风和陈木诛他们,将撤退到那里去?”严一重额角大汗洛搭而下,桑书云淡淡加了一句:
“你要活着便得告诉我。”
义气虽然重要,但对严一重来说,生存无疑更重要。
“定是到恒山去。”
“恒山!”雪峰神尼攸然色变,“为什么到恒山去?”
没有什么东西比继续生存更严重,对于严重来说,他宁愿去花任何代价来保持他继续生存。
“因为陈林主的师父在恒山,在恒山的“悬空寺”!”
桑书云和雪峰神尼对望一眼,脸有忧色,天象大师喝问:“陈木诛的师父是谁?”
光求目前活下去,再求能逃脱大风、陈木诛等之追杀,总比现在闭目待毙的好。
“华危楼,他的师父就是“倚天叟”华危楼,也正是大风道人的义父,若果没有“倚天叟”的撑腰,单凭“七寒谷”、“忘忧林”,也许还不敢……”
“不敢我慢贡高到要称霸武林!”宋雪宜冷冷地接道。
“是……”严一重对这以自己的武功制住自己的白衣女子,无限畏惧。
“好,你走罢。”桑书云淡淡地道。但这一句话,在严一重听来,无疑如同皇恩大赦,他生怕桑书云又改变了主意,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待他知道了“三正四奇”所余下来的人正在交谈,根本没把他的存在放在眼里时,他努力充作一副较有气概的样子,以免给人小觑了。但是周遭的人都沈浸在天象、桑书云、雪峰神尼、宋雪宜等人的对话中,压根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