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着手打开资料袋,那几张纸仿佛有千斤重,从她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纸张散开一地,最上面那张,印着姚怡和时景祁清晰的脸。
钝痛在心上挖出一道口子,乔予栀过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是说,当初害死我妈妈的人是时景祁的母亲。所以爸爸这么多年一直坚持调查这件事却一无所获,就是因为时家在从中作梗。”
她说到这里已经哽咽说不下去,低头定神看着满地纸张,在满眼泪水中忽然崩溃大笑起来。
命运又跟她开了一个玩笑,就在她快要解开心结的时候,狠狠打上一个死结。
她和时景祁之间,除了隔着万水千山,现在多了一重仇恨。
关于妈妈的死,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唐悦儒轻抬手,让泊海把地面上的纸张收拾干净。
倒是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坐在一旁,等待她的最终决定。
唐悦儒用视线丈量乔予栀的脸颊,她比她的母亲更明艳一些,眼角微微上扬,是一种夺目的美,是因为多了乔松的基因。
他凝视了几秒后才收回视线,垂落的眼眸中带着藏不住的失落。
谁都不及她好,即使是她的女儿,也没有她好看半分。
就这样过了许久,乔予栀才逐渐回归理智。
回去的路上天空中飘起了小雨,乔予栀靠在车窗处,呆呆看向窗外。
她很累了,不想再那么生痛地恨下去,自然也不能再爱。
就让一切都终止在这一刻。
回到御景园,乔予栀走到了三楼。
时瑾桦正在收拾行李,将乔松的遗照放在行李箱中,沉浸在一个人的悲伤中。
看到乔予栀进来,抹点眼角的泪水,挤出一个强颜欢笑跟她招了招手。
“我决定一个人去瑞士待一会儿时间,”时瑾桦拉着乔予栀的手坐下来,“原本我和阿松约好了一起去度假,现在他不在了,我也不能失约,我想带着他去看看。”
时瑾桦很少当着她的面叫父亲“阿松”,但是此刻她挡不住思念。
乔予栀感到握住她手的掌心冰凉。短短几天,坐在她面前那位原本风华正茂的女人鬓角有了白发,面部憔悴,看起来老了好几岁。
胸前漾起阵阵心酸,毕竟时阿姨是在时家对她最好的人。
乔予栀犹豫了一瞬,还是对她说出自己准备离开的想法。
听完后,时瑾桦久久没有开口,松开了抓住乔予栀的手,起身走到房间的另一侧。
乔予栀垂下眼眸。
时瑾桦这个反应,她也能理解。
父亲一出事自己就要离开,换成谁心里都不好受,甚至会把她当成白眼狼。
她站起身,满眼都是歉意,略有些局促看向时瑾桦。
正犹豫着要怎么开口,就看到时瑾桦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和一本存折朝自己走过来。
“这是阿松留给你的东西,他担心你出嫁时娘家没有底气,又不想用我的钱,就把自己大半辈子的钱都存了下来。”她把这件交到乔予栀手中,“还有这个,是他准备明年送你的生日礼物,既然你决定要走了,就都带着走。”
时瑾桦掌心贴住乔予栀的脸颊:“但是还有一件事,你要考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