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路的丫鬟看清发什么了什么后,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一个劲儿的赔罪“奴婢该死,没注意秋千小姐过来,让二夫人受惊了。”
雨竹由华箬帮着整理好衣裳、发髻,问道:“这孩子是谁?”
丫鬟赔笑道:“是我家姑爷的义妹,秋千小姐。”
“贵府的小姐规矩当真是不错。”季氏似笑非笑看了秋千一眼,什么小姐,不过是个捡回来的小乞丐罢了。
那个眼神落在秋千眼中却刺得她一哆嗦,丢下一句:“凶什么啊,我叫浩然哥哥赔银子给你的。”接着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雨竹摸摸鼻子“赔银子?”
这算不算是被鄙视了。
领路丫鬟苦笑一下,低声道:“您别和她计较,小孩子过了两天好日子,就有些不懂天高地厚。”言语间竟然很是厌恶的样子。
余光看到秋千离开的方向,又是一惊。
“行了,还有几步路我们自己走,你先追去看看吧,别闹出什么事出来。”雨竹注意到她的焦急的神色,适时出声道。
丫鬟忙感激地福了福身。提起裙子就追了过去。
季氏看着那丫鬟远去的背影,很是无语“这镇北将军府也未免太松散了些,规矩都到哪儿去了,这么个一点规矩没有、满府乱跑的小乞丐也能给收养。说出去没的笑掉人的大牙。”
她出生名门。更兼管着偌大国公府,自是看不惯这样的情形。
“谁知道呢。”雨竹含糊着。和季氏上了国公府的马车,马车缓缓动了起来,刚走了几步。耳边就听得几声急促的脚步声。
姚妈妈探头看看。回身与雨竹道:“是冯老将军的孙女婿,急匆匆的样子,像是刚从外头赶回来。”
华箬是四个大丫鬟中唯一与雨竹去过青州的,闻言也动了火气。忿忿道:“忘恩负义的家伙,这可不是报应。攀上了高枝就不管不顾了……老将军吐血。夫人病重,他竟然还不在府中侍奉,实在是忒无耻了些。”
“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雨竹揉了揉后腰,有些隐隐的酸痛,无奈道:“个人有个人的活法,我们这些旁人就莫多言了……只希望冯老将军能够撑过去罢了。”
回到青葙院的时候,程巽勋正在擦剑,见雨竹回来,手下动作飞快,电光火石之间,剑已入鞘。
切,稀罕!
雨竹瘪瘪嘴,假装没看见。
“这么快就回来了?”收好了剑,程巽勋笑着站起身来:“冯夫人身子怎样?”
想起那个苍白安静的女人,雨竹眸色黯然“不大好……对了,老将军今儿还吐血了,忙乱了好一阵。”
闻言,程巽勋笑意也慢慢敛了起来。
“将军府冷清得很,那么大的地方,不说是主子了,连下人都不多。还有那吕浩然是怎么回事,皇上提拔他了?”雨竹向来想去,还只有这个原因,不然他又不傻,怎么还会在老将军病重的情况下出门。
“……被皇上叫到御书房长谈了一次,出来就成了御前行走。”程巽勋将手中福翁木雕放在一边的黄huā梨弯腿炕几上,神色莫测:“这消息传开后,想必镇北将军府便不会再冷清了。”
御前行走品级不高,但是却没有人敢小瞧,原因无它,任命的多为皇上宠臣,且经常行走于御前,万事方便,自是没人敢怠慢轻忽。
有了好缺,一飞冲天,跳过许多常人必须熬的资历,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早园从茶水房端来刚沏好的热茶,又静静退了出去。
“今年过节大哥回来不,听说蒙古人已经退了,回来过年也好啊。”雨竹端了茶,和程巽勋闲聊。
“要看皇上的意思,按理是回不来了。”程巽勋笑笑。
那格尔察虽然打了旭烈兀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往中原撤退的时候被旭烈兀手下亲兵追到,几乎被活捉,好容易部下拼死护着他突围,前些日子刚被皇上封了个安乐侯,本来还嫌弃赏赐的金银太少,但是看到后院里准备的美貌歌妓之后,什么牢骚都没了。
整日泡在女人和美酒堆里里,喝醉了就用大声叫骂、唱歌。陪同的官员找了懂蒙古话的人过来,才知道是在骂他大哥旭烈兀。
断断续续之下,费了好几日,他们终于弄明白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