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妖女也看出了七郎不是寻常灵魂,但又知他多少能力?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在接住春霄的那一刻就会让七郎就地转换空间,回到地府。如果连这点时机也没有,那七郎也只管完成自己的使命便是,春霄自有他奉陪。
不管是地狱也好,被邪气吸收也好,他都不会让她孤单一个人。
这么想着,杜尚秋又抬头看向那颗光球,随着光球越来越近,他也看到了缩在里面的春霄面色苍白、泪流满面。
那丫头肯定吓坏了吧,恐怕早就哭的稀里哗啦,却忍着不让别人听见。
“杜公子!拉住郭姑娘!”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忽然一道白光飞过,尚来不及看清是什么,便猛的击中了那颗光球,原来竟是一张道符。而就在这张符箓贴到光球上之时,那球体也啪的一声分崩离析,里面的春霄则像风暴中的柔弱纸鸢一般,却被邪气所吸引,一路尖叫的朝空中飘去。
杜尚秋立刻脚一点地,如同离弦之箭般朝春霄飞去,同时不忘冲下方大喊一句:“七郎!快离开!”
七郎反应亦是极快,就在“王贤妃”伸手过来抓他之际,他已急急催动咒诀,眨眼之间被一圈金光包围,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而与此同时,杜尚秋也一把拉住了春霄,将她整个人拖回自己怀里,同时催促道:“稳住灵识,小桃!不要被那些东西影响!”
“唔哇!尚秋!”春霄浑身抖的像筛子,眼泪四处乱飞。直到刚才她都置身在那丧人心神的邪气中,三魂六魄被撕裂的几乎消散,此刻不用吩咐就紧紧抱紧杜尚秋,嚎啕大哭。
杜尚秋一边心疼,一边后怕,却也知道当下并不算脱险。耳边是凄厉的鬼虎狼嚎之声,似乎有无数人在他心中诱惑。他强忍着一点一点沉静心神,怀中的春霄更是让加强了他的坚定,终至心如止水。
“呼,没事了小桃,睁开眼睛吧。”待两人终于顺利回归地面,杜尚秋轻拍了拍春霄的后背,迅速环视一圈,方才看清了此刻的形势。
那与“王贤妃”成对峙之势的,竟是本不可能出现在此的张鹤卿!
“了不起啊了不起,你对自己还真狠的下心……”“王贤妃”阴冷的声音悠悠响起,交换人质功亏一篑,她已不再掩饰自己的怨毒,“原本还想留着你这具身体派用场,没想到你竟能自毁双目,以天眼之术冲开封印,妾身终究是小看了你,早知就该杀你以除后患。”
“可惜,你是没机会再为那少补的一刀而后悔了。”张鹤卿淡淡答道。他斜对着杜尚秋两人,一手持剑插入土中,似乎有些疲惫。
“张道长,你的眼睛……”顺着“王贤妃”的话,杜尚秋这才发现张鹤卿眼上卷着一层白纱,还渗着殷红的血色,不由揪心。
而张鹤卿并未分神,对于关心仅是一句谢过,“杜公子不用担心,贫道无妨。”
虽然双眼已废,但凭借着由此强行重启的天眼,令周围的一切气息都明白于心。若不如此,他也无法恢复行动自由,无法恰巧与绝儿汇合并赶至此处挽救局势,所以他丝毫没有后悔的情绪。
若有什么可后悔,他只是懊恼放弃修习天眼后自己的感官会迟钝至此,以致没法早一步察觉赵归真的异样,没法早点发现邪气泄漏的地点,没有早一步除掉眼前这个罪魁祸首。
想到这里,他已横剑指向王贤妃,并将自己终于看破的玄机对杜尚秋简单解释了一遍。
原来这个化出人形的东西,是大内中因形形**的原因而聚集起的怨念。它既不是精怪也不是鬼魂,但却在日积月累的岁月中,渐渐形成了自己的意识。
这团意识体本被秦镜镇压于宫中,却因为赵归真的失察而脱离了束缚。它不愿永远只是寄生于人心而行动,所以才想要破掉护城大阵,将这陵寝中满怀怨恨的死灵集与手中,从而拥有自己的形态,既能降临凡间,又有了操纵邪气的能力。
“哼,你倒是猜的不差……”“王贤妃”冷哼一声,“可是那有如何?如今护城大阵的消失已近眉睫,你们还能把我怎样!”
说着,她目中冷芒激射,操控着赵归真极快的欺身上前,一刀就朝张鹤卿挥去。而那一刻,无尽的邪气也似受到驱动一般追随着她的身形,气吞湖海,翻天覆地,瞬间将两人的身影隐于一片黑暗之中。
齐心同擎天砥柱(1)
“张道长!”
春霄只来得及喊出一声,便被震荡开来的气浪掀的站不稳脚跟,杜尚秋连忙把她护在身下,替她挡住战圈中飞散开来的邪气。
“尚秋,你也去帮帮忙啊!”春霄知道自己是个百无一用的,便顺势推了推杜尚秋,可杜尚秋只是两眼紧盯着战局,冷静的分析道:“实力相差悬殊,我去了也只是添乱。”
虽然惭愧,但他说的也是实话。自己说到底只是擅长打架,并不会降妖服魔,何况如今这四处铺满邪气的地方,他能护住自己和春霄不要被卷进漩涡已是万分小心。但是他心里也做好了盘算,只要张鹤卿能拖延战局,他们就还有机会。
这么想着,他便振声向张鹤卿大喊道:“张道长!七郎已经回到阴司去搬援兵了,只要我们能拖到他回来,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