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开朗的尚秋,那样不计较的尚秋,那样总是能带给别人快乐的尚秋……纵使他化作厉鬼怨不得旁人,但又是谁竟然会把他的尸身挖了出来?竟然狠心这样随意玩弄一个亡者!
此刻的春霄一边疑惑着前方之人的动向,内心的情绪却已开始飙升。
就这么暗自咬牙切齿,冷不防前面的人又一个拐弯,已是走出了竹林,闪入到一个月洞门之内。
春霄一下子就看不到他的踪影,不禁加快了脚步。眼角余光中,她只隐约瞟见院落里面静寂无声,便大着胆子闯了进去,却在下一刻忽然被人大声喝叱着拦住了去路。
“大胆!是何人私闯禁苑?”
这一声来的过于突兀,把春霄吓的一个哆嗦,慌忙朝声源望去,原来月洞门后还站着两个手握长枪的士兵,她方才一心朝门的正面望,才没有留意。
春霄曾几次进出宫掖,看出了眼前士兵的配制穿着均是大内禁军的样式,不禁大吃一惊。
天子还在不知哪个方向的湖心岛上呢,这些禁卫守在这里又是为哪般?
“我……我……小女子是来观里赏花的……一时迷路,所以……所以……”内心虽然有诸多疑惑,但面对孔武有力的兵士,春霄不免胆怯,便半真半假的临时编了个理由。
许是她柔弱的外表太具欺骗性,两名禁军在最初威武的一喉过后,倒也没对她怎么样,只是颇不耐烦的打发道:“这是宫里贵人休息的内堂,闲杂人等快快离去。”
贵人?
因为曾跟杜尚秋耳濡目染了不少时日,春霄眼珠一转,倒是想起了一些套话的法子,于是立刻换上无比崇拜但又无知的面容喜道:“啊!宫里的贵人?小女子方才在外面就看见了天子,当真是神威浩荡,不知这里面的又是怎么样的贵人啊?将军哥哥,可不可以让我进去瞧一瞧啊?”
两个禁军先是瞧不起她这乡下人似的嘴脸,又被她一声故意叫错的“将军哥哥”逗的一乐,也不再疾言厉色,一脸带笑的挥着手,仿佛正在赶苍蝇,“小丫头别说笑了,这里面的人哪是你这市井小民可以随便见的,快走吧。”
“可是我刚才明明看见一个男人进去了嘛,也让我进去看看吧,求求您了。”春霄拿出了撒娇的本事不依不饶,郑素儿的外表虽不若她本人的明丽,可那嚅嚅的腔调还是被她发挥了出来。
谁知这两名禁卫的职业操守倒是坚毅,不仅没有同意,还眉头一皱道:“胡说什么!这里面休息的人乃是后宫宫眷,怎么可能有男人进来?”
此话一出,春霄内心一震。
第一,她终于知道了那内堂里原来正有一位宫妃在休息;第二,这两人居然说没看见人,可见之前那人果然有问题。
“不会吧,的确有一个穿皂角色衣服的人进去了啊,我刚才迷路,以为跟着他就能出去,所以才跟到这里来的。”
她又故意强调了一遍衣服的颜色,是想让禁卫明白进来的人是个内侍,并不真是个“男人”。可两名禁卫不知是没听懂,还是没反应过来,依然一脸怒容的坚持己见,好像春霄在侮辱他们的能力。
“什么皂角色牛角色,这里有禁军驻守,半个苍蝇也飞不进来,快滚快滚,否则休怪我们对个女人动手!”
说着其中一名禁卫还上来拉着春霄就往外拖,举止间已无半分客气。春霄被他用力扼住手腕,痛的一呼,直怪当初张鹤卿封住了自己魂魄,否则她上天入地无人能阻,哪还会用受这份气。
“喂喂!要走就走嘛,拉拉扯扯干什么?我也是个良家女子呢!你怎么这样轻薄我!”
怀着一团气,春霄就不禁抬高音调喊了起来。她想找杜尚秋却被人死命拦住,正是有邪火没地方发。
“何人在此喧哗?不知道内堂之中应该秉声静气吗?”
正在两男一女争执的当上,忽而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传来,让春霄偏头往院内一看,为之一愣。
谁说没有男人了?姑且不论刚刚那个内侍是怎么回事,这不还有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嘛!
这说话之人约莫三十左右的年纪,头戴一顶精致的玉冠,墨蓝的袍服,绣着双龙降八卦图案……
嗯?怎么又是个道士!
“炼师大人请恕罪!只是有个刁民乱闯禁地,我等未及阻止,以致扰了清静。”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