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然乐了,他舔了舔嘴角,眼中闪动着贪婪光芒,已经畅享未来的美好愿景。
“记住,你老老实实的蛰伏下来,大运自会落在你身上,还有你马上去联系旅大的土御门大佐,就说我有要事相谈,尽快确定会面时间和地点,再派出你能派出的所有眼线前往石门,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务必找到那位瞎眼老者的行踪。”
这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环境下,可想而知有多少投机份子来济南浑水摸鱼,因为在这只要给钱,啥事都能开绿灯。
教中嫡系大损不说,也让倭人对结果大为不满,虽然没到不欢而散的地步,可也差不了太多了,路中节悔不当初,早知道就该选择更加稳妥的方法。
其中就包括一贯道除了在济宁总部外最大的据点。
“先生,这宅子还算满意?”
外人并不知道,如今的一贯道内外交困,问题颇多。
没来得及细问经过,在许多弟子心中真如神明转世的老姑奶奶路中节吐血晕倒,济宁大本营内波诡云谲,只要教内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很快要变天了。
试想下一个能把全年教育经费放上麻将桌给妓女当赌注的人,他治下肯定谈不上安居乐业,腐败和混乱是这里最真实的写照,毕竟他张宗昌连自己有多少个老婆都不清楚,出外巡游随时物选美色抢占民女司空见惯,包括但不限于北洋遗老的眷属、前朝满旗的贵亲、同事的妻女和部下的姨大太,恨不得连母狗都不放过。
“先生料事如神!其实鄙人今天前来就是因为这件事,在济宁中枢坛的眼线传回消息,说此番前往石门密会的干部们上到广阳子下到所有坛主,一夜间全军覆没,石门分坛多年积攒的财富被付之一炬,相信根本用不了两个月,路中节就会主动认输。”
“啊?先生是想坐山观虎斗?道理我都懂,可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如果等到最后决出胜利者,我们也没有力量战胜吧?为何不在里边浑水摸鱼壮大自己?”
从一个个头衔就能看出来,这是个非常复杂的军阀,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明白,他的累累恶行绝对当得起罄竹难书四个字,但里面也有他人的恶意编排。
头衔嘛就太多太多了,是人都知道只有起错的名字,绝没有起错的外号。
“有大重九的人?”
有人欢喜有人忧。
白发男哑然失笑道:“一点心意我推辞个屁?我的意思是既然花了大价钱买豪宅,配套的婢女至少得配百八十个吧?奇珍异花古玩瓷器也得来几大车吧?看看我这冷冷清清跟阴宅似的,你要么就给我整个简简单单的小地方,非要整大的就整的像样点,抠抠搜搜的。”
可清澈的池塘内根本没有鱼,连只虾米都没有。
现在可好,八大弟子蠢蠢欲动,已经展现出听调不听宣的态度。
一个身材矮小,头发拢共没几根毛的中年男人走来,表情七分恭敬三分忐忑。
别特么酸了。
堂堂一贯道上任教主的亲传弟子,连术法都学不明白,确实让人大跌眼镜,听白发男的意思,张天然的水平恐怕也就跟普通弟子差不多。
白发男冷笑道:“他们七个人外加路中节想决出胜负,没有个一两年根本下不来,到时候内耗的差不多了,还要这块牌匾作甚?就让他们斗着,入教的弟子们不是为了内斗才选择入教,只要斗得时间长了,脱离他们的人会越来越多,而你则坐收渔翁之利,待时机成熟改组为炎黄慈善道德会,外靠倭人内靠门阀,另起炉灶后你定会扶摇直上。”
“要不我给伱放放血然后照照自己的德行?忠心?就算你真的有这玩意儿,它又值几个钱?一贯道内除了最愚蠢的那些底层弟子和愚民们,谁跟忠心这两个字沾边?原因就一个,因为你太贪,巨贪,教内上下加一起的敛财手段都不如你,小贪吞财,大贪奸国,把你扔帝都紫金阁里,你能把老张家的底裤都扒光卖了。”
究竟是哪位靓仔坐镇济南统筹齐鲁?
此人姓张,但不是张大帅的亲戚,严格来说连嫡系都算不上,顶多算半个张小六的人,因近些年势力壮大的太快让张大帅非常忌惮,所以将此人顶在最前边做肉盾挡箭牌,南边的革命军要杀过来也好有个缓冲。
“嘶——”
张天然叹了口气,“这肯定是胡乱起的傻名号,我来之前派人查了很久,敢保证五十年内的江湖没人叫绝绝子的,肯定是随口胡诌的玩意,哦对了,他们都是奉天口音,还有个瞎眼的老头。”
这时他注意到白发男不知何时握紧了手掌,还在轻轻颤抖着。
他。在害怕?
可眼神中为什么又透露着亢奋?
白发男人抖动手腕,钓竿轻甩脱离水面,涟漪之下竟有数条‘黑影’辗转腾挪,诡异变换着难以言说的摸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