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舱室内零零散散摆了些椅子,其中有几个已经坐上了阴魂,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瞧见又有‘头等舱’船友进来,都报以鬼上鬼才懂的微笑。
上官白兔感叹不已。
从入地府以来,她最直观的感觉就是规矩二字,干什么事都讲究个规矩。
然而真相很打脸,在规矩之下并无绝对的公平,至少坐船过忘川河,舱位也分个三六九高低等。
“真不公平,兜里钱不够的只能去挤普通船舱?”
赵三元轻声回答:“若有绝对的公平,还要阴曹干什么?”
嘀咕几句后,两人没有远离其它阴魂,两对视一眼中都清楚彼此的用意,先从这些阴魂口中收集些情报。
与此同时。
吴琼已经走回登船的检票入口处。
兄弟吴前哪能不知道他肯定有事捞偏门去了,以前倒也睁只眼闭只眼,可最近正赶上地府严查大干,瞎搞被发现了肯定没好果子吃。
当吴前想呵斥提醒几句时,却发现吴琼的手掌在控制不住的颤抖,显然是受到了某种惊吓。
死都死了,鬼还能被吓到?
而且是在编阴差,在地府完全没道理害怕吧?
“咋了兄弟,你不会是捞偏门被抓了现行了吧?”
“别胡说,捞了这么些年偏门我什么时候拉胯过。”吴琼握住那只颤抖的手掌,看表情还是没有彻底平静下来。
从一开始,吴琼的确看出两人并没有死,肯定是来走阴的。
这种大好机会怎能放过?检票检的久了,光是闻味儿就知道哪个阴魂兜里大概揣了多少钱,反正在走阴人的眼里,老黄历几乎没有任何意义,带钱也是为了备不时之需打点关节,既然打点谁都是打点,倒不如在这里出大血,然后等船到鬼界堡后,直接举报两人的身份,是又能赚到钱又能得到褒奖,实打实的双赢。
计划很完美,也确实是按这么做的。
直到赵三元从怀里掏出的那两根香烟。
在那一个刹那,吴琼看清了那小子怀里的东西。
“兄弟,你说人死入地府后,活人有没有必要往下边烧画卷?”
“啥东西?画卷?烧钱烧房烧衣比较普遍,烧金童玉女的也有,比较另类的还有烧纸娘们,烧画的。。。。”
吴琼叹了口气,“没错,就是这个道理,刚才我从那小子怀里看到了两幅卷起来的画后,我突然想起地府百年前的一件事,也是咱哥俩刚刚当阴差没多久赶上的那次大乱。”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吴前顿时一机灵,明白兄弟说的是哪件事,虽然时间久远,可回想起来依旧是历历在目,当时半个地府好像都乱了套。
“我想起来了。。。。那年我们的第一次当差检票的第一个阴魂其实不是阴魂,也是个走阴的,他的怀里带了几幅画,然后没过几天就听说有贼翻了生死簿,大闹阴曹!”
“何止是阴曹?据其他阴差私下里说的,那位大闹阴曹后,拎走了奈何桥上的引魂灯,又倒了好几桶孟婆熬的汤,还在三生石前脱裤子撒尿,反正干的事一个比一个离谱,据说黑白无常老爷和牛头马面鬼头都出动了,但愣是没抓住他,最终还被他救走一个阴魂回到阳间。。。。。”
哥俩越说脸色越差。
当年那场乱子影响颇深,根据种种线索和流言表明,那走阴人的能耐颇大,带着的那几幅画卷使出来后竟能与黑白无常老爷斗得旗鼓相当,所以不少亲历者在地府一看到画轴就直打哆嗦,纯粹被搞出了心理阴影。
话又说回来,吴琼和吴前检票检了这么多年,除了当初那一位外就再也没遇到有带画的阴魂,直到赵三元的出现。
“你的意思是。。。。”
“还能是啥意思?惹不起啊,那小子真若跟当年那人有什么瓜葛,动起手来我俩连塞牙缝都不够,拦肯定是拦不住的,倒不如以受贿的方式放他们过去,即便被上边察觉,我顶多落个滥用职权贪污受贿的罪名,关个百八十年就差不多了,可若是直接放他们过去,万一那小子这回也要闹腾,事后我就得被打做同党,绝对会被扔进地狱,懂吧?”
“嘶——”
吴前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还是兄弟脑子转得快啊。
两害取其轻,若这回没发生什么乱子,那不光是赚了大钱还能继续作为编制继续过好日子,如果发生了乱子,也会将后果的严重性降到最低。
高!
实在是高!
“对了,有回马面罗刹喝多说漏嘴过,说当年闹地府的那位是什么三来着?”
“三王?山狼?我也记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