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早了。”
“什么?”
“我说不可能是盘庚时期的甲骨,各位给出的时间太早了。”
“你——你个小女娃懂什么!?”
几个老师傅吹胡子瞪眼,好似被踩到尾巴的狐狸。
盘庚时期?
鬼能鉴定出是哪个时期的。
说武丁是因为祖辛年头更为久远,听着逼格高啊,如果可以的话,他们甚至都想说是殷商开国君主亲自刻的。
谢小雅自顾自将带来的书包打开,从中拿出大量借来的资料文献。
“根据我的调查,盘庚时期的甲骨刻痕手法粗放刚峻,大刻雄壮,小刻俊秀,这些特点在桌面的甲骨上并不突出,虽然我不清楚上面任何一个卜词的意义,但风格还是能辨别的出。”
随即又将几份托人从首都带来的资料摆在最上面,声音温和却语气坚定的继续说道:“这批甲骨刻痕不重,走向精细,总体来看有些颓靡柔弱,与当年出土的一批甲骨风格几乎相同,而那批甲骨被暂定为廪辛——”
话音戛然而止。
不是谁出言打断,更不是谢小雅胡编乱造忘了词。
此刻,她看到从回廊处走出一人,此人身着深蓝色付下和服,正是当初与谢小雅在咖啡厅见面的神秘人,那管家以卑躬屈膝的姿态侍奉在旁,待谢小雅也听到了他们交谈的声音,脸色大变。
“简直一派胡言!”
“仅靠不知从哪弄来的破书就敢高谈阔论?”
“我八岁跟着师傅学艺,至今已经有整整五十年,眼力还比不过你个小女娃?”
几个老师傅也见到正主到场,个个恨不得把谢小雅生吃活剥了。
神秘人走到茶庭后笑看谢小雅,问道:“谢女士怎么不往下说了?”
谢小雅面色越来越冷,“你之前没有说自己是倭人。”
“哦?是不是倭人,跟鉴定古物有必要关系?”
“有!”
“还请谢女士言明赐教。”
谢小雅语气凝重,甚至带了几分无法压制的怒意,“我炎黄祖宗的瑰宝,怎可能落到你们倭人手中?”
神秘人笑容依旧,回答四个字,“不偷不抢。”
“呵。”
听到这句话,谢小雅是不加掩饰的冷笑,不屑反驳着,“不偷不抢?是连哄带骗吧!这个差事我做不了,这个钱也没脸去赚,之前的定金我会悉数奉还,告辞。”
神秘人表情略显无奈,因为从之前的接触来看,谢小雅知书达理,跟现在强硬的风格完全不像。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这批甲骨是什么时期的不重要,只要是真的就够了。
倒是那几个老师傅有些不知所措,心想你个小女娃是不是脑子缺根弦?眼看着钱都要到手了,非得炸什么毛?
而管家看到家主的表情变化后,瞧瞧在背后打了个手势。
茶庭台阶下一直不声不响的侍从猛然发难,袖中胁差忽的捅穿一名老师傅的脖子,伤口咕嘟咕嘟冒着血泡,至死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胁差再染新血,刺透另一个老师傅的心脏。
刀刀致命,狠辣至极。
“别杀我别杀我!钱我不要了!太君您就把我当个屁放——”
话音未落,第三名老师傅被砍断脊椎,跪地求饶的他向前瘫倒,被砍断的脑袋啷当在脖子上,红的白的流淌满地,茶庭内血腥刺鼻。
神秘人表情平淡,甚至接来官家递来的香茗悠然品尝着,仿佛死的都是能随便碾死的下贱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