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松虽然没表现出反感,但他没有在顺着话题往下聊已经表明了态度。
“时候不早了,各位早点歇息吧,这几天且安心住下,也好喝杯喜酒。”
见严松委婉的下了逐客令,老康和秀才客套几句后就离开了正堂。
正值亥时两刻,夜空黯淡无光,只有附近屋内烛火映出忽明忽暗的光亮。
“你说严松他是不是家里有啥事儿啊?眼看着要到大喜的日子,怎么话里话外带着几丝愤慨?”
老康翻了翻白眼,直言不讳道:“就你那么硬唠,不挨削一顿就不错了,话里有气不是很正常么?趁着机会咱俩别忘了正事儿,都四处去转转,看能不能在严家内找到些线索,也不知道三元刘哥他们咋样了。”
人情世故上,秀才肯定没那么面面俱到,但事上向来不偷懒,知道南月村异常古怪,其中严家就非常不对劲,哪怕是暂时住下,也不能稀里糊涂的住。
他们跟三元老刘他们一样,没有草率选择分头行动,而是结伴求稳,顺着厢房往前走。
夜风带着些许凉意,没有夏夜的燥热难耐,又走了一段距离后,反而凉的让人有点打哆嗦,老康频繁捂嘴尽量不发出打喷嚏的声音。
“咋看不到人啊?严家的下人都在哪?正堂里的饭桌总不能明天收拾吧?”秀才深深皱着眉头,等再走两步后他彻底停下了脚步。
四周裹挟而来的凉意越来越刺骨,刚开始秀才以为是阴天下雨后的正常现象,再加上靠近南月村后的种种有悖常理,让他很多习惯与常识都变得认知模糊,但此时此刻他再迟钝也发现了异样。
这哪里是裹挟的凉意?
这分明是刺骨的阴气!
“我草,哪来这么重的阴气?严家建在泡水的乱坟岗上了?”
秀才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后是浑身抖三抖,水泡尸所发生的阴气有多邪乎,相信不需要过多赘述了,谁家要是棺材泡了水,建议赶紧补救。
(说到尸泡水,这里又有括弧了,最近出门办个事,事吧确实看着没啥,大概是乡下一个坟,土葬棺葬的那种,埋在属于村里的公家地,这个村里都这么埋,而说到公家地,那种点庄稼啥的属于正常情况,事就是这么出的。)
(有人把庄稼围着坟包种,甚至有些边缘都种上了,众所周知庄稼需要灌溉,灌溉就需要水,可想而知结果了,有意思的来了,死者家属清明节前总做梦,梦到亲爹浑身湿漉漉的背对着他,一边说冷一边打着哆嗦,又加上近来总是磕磕碰碰,不是今天撞破头就是昨天崴了脚,害怕了。)
(我跟着师父收到委托到地方一看,喵了个咪的,坟包给泡透透的,我拔出几根麦子,根儿都是湿的,用肉眼看谁也不清楚下边到底泡到啥程度,更看不到有没有泡进棺材板,这件事吧没法评价对错,毕竟是公家地,但真要遇到水泡坟这种情况,还是当回事儿的好。)
老康擦了擦额头冷汗,“确实太重了!当初在奉天城遇到的那个尸鬼阴气都不及这个重,真要是水泡尸,也绝不单单是泡水的事儿!”
连见多识广的康哥都这么说,可见问题确实相当严重,当初奉天尸鬼事件秀才是知道的,比那还邪乎,那这股浓郁阴气的源头一定非常恐怖。
“康哥,带没带甘露碗和晒天针?伱要是没带我就用我的办法。”
“对,差点把这招忘了。”老康掏出两件法器,秀才从不远处的水缸中盛出一葫芦瓢清水。
晒天针和甘露碗各自有很多妙用,能给三元老弟的百衲衣打补丁,也能用来扎鬼门十三针,关键时刻还能摆摊要饭。
而它们结合到一处,就是辨别阴魂方位的绝佳法器,当初在孙家湾就是靠这招儿找到了阴阳师的秘密据点,用到它的时候向来不拉胯。
老康准备好一切后掐诀起咒,甘露碗中的晒天针开始飞速旋转,激起道道涟漪,一旁的秀才拎着降魔杵警惕四周。
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啥表示,秀才回头看去,发现康哥蹲在甘露碗前,手结剑指在碗上划来划去。
“咋了?失败了?”
没有回答,老康依旧绕着甘露碗划来划去,可他的眉头也越皱越深,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往下掉。
傻子都能看出老康遇到了难处,但秀才对道门术法一点都不会,顶多知道些理论,实操暂时不可能,他看到甘露碗内的晒天针一直在飞速旋转跟特么螺旋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