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乙道:“这一两年里,他们两口子肯定要受苦。再有,你们也得做好心理准备,厂里也好,大院儿里也好,你们一家子时不时会当典型……当然,现在街道办刘主任说了算,我跟她打打招呼,这种事情能避免尽量避免。”
冉母垂泪道:“这都没什么了,我们都习惯了,现在每天晚上我们都……”
“咳咳,说这个干嘛?”冉父瞪了她一眼,转头对苏乙郑重道:“苏同志,您对我们一家人,恩重如山,仁至义尽,这事儿您安排,我们都听您的,但前提是尽量不要给您惹麻烦。要是因为我们牵连到您,那我们一家子真是百死莫赎了!”
“您言重了伯父。”苏乙摆摆手,微微沉吟,道:“那这样,待会儿我先去厂里跟我们厂主任说好,让柱子哥拿到厂里的签字。学校那边我也去一趟,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只要两个单位领导批了,这事儿也就成了。”
“有了结婚批准书,就去民政局把证领了,但婚事不要操办了,也尽量不要通知亲属朋友,因为柱子哥想要把你们接到院儿里去住,所以只要通知一下院儿里的街坊们就行。”
傻柱这时候插嘴道:“哟,刘海中现在成一大爷了,大叔大妈他们搬进院儿还得他点头,这老家伙肯定给我添堵不同意,这可怎么办呀这个……”
傻柱头痛挠挠头。
苏乙呵呵一笑:“谁同意他当一大爷了?”
傻柱一愣。
苏乙淡淡道:“你抽空去找趟刘婶儿,跟她反应反应昨晚的事儿,就说是我让你去的。二大爷想乱来,他说了算吗?”
苏乙昨晚为什么不搭理刘海中?因为没必要。
院里大爷管事儿虽然是不成文的制度,但那也得街道办说了算。不计较的时候怎么都成。要是计较起来——
好么,不经过组织你们自己任命,这是什么性质?
绝对让刘海中灰头土脸,昨晚有多牛逼,今天就有多煞笔。
傻柱都乐了:“嘿,我说你昨晚蔫不出出也不吱声,敢情在这儿等着呢?要说坏还得是你们读书人坏,心眼儿真多!”
一句话说完,在场四个人脸色都黑了。
傻柱愣了愣,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心问冉秋叶:“秋叶,我这……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冉父叹了口气道:“女婿啊,说你不会说话,你一句话你骂了四个人。说你会吧……”
他苦笑着拍拍傻柱肩膀:“我这女儿以后就交给你了。不管怎么说,交给你,我放心!”
傻柱愣在原地半响没反应。
“傻啦?说话呀!”苏乙用指头戳戳他。
傻柱如梦初醒:“爸,妈,小婿这厢有礼了!”
深深一躬到底。
众人齐齐一怔,随即哄堂大笑起来。
冉秋叶闹了个大红脸,掐着傻柱的胳膊对她一顿捶。
“不是,这句我没说错啊,戏文里都这么说的!”傻柱大呼小叫争辩。
“咱俩还没领证呢,你叫什么爸妈?”冉秋叶羞恼道。
“迟早的,迟早的,嘿嘿,我现在就私下里叫叫。”傻柱道,“爸,妈,走,我帮您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咱现在就搬家!正好援朝在,他还能搭把手抬抬东西。院儿里我跟雨水两间房,您二位随便挑!”
“柱子!”冉父打断傻柱的话,慈爱看着他,“你这孩子一片好心,爸知道了。”
他已经承认了这个女婿。
“但我跟你妈不去了,我们就住这儿。”冉父看向那片窝棚,“儿孙自有儿孙福,我闺女出嫁,我这当爹的什么力气也没出,什么忙都没帮,一怪时局,二怪自己,这都是命。出不上力,帮不上忙,这也没办法了。但至少我们能做到不添乱,不给你们增添负担。”
“爸!”冉秋叶和傻柱脸色都变了,齐齐惊呼。
“不许劝!”冉父板起脸,“我冉家世代耕读,到了我这辈成了臭老九,已经是给祖上蒙羞了。要是还随着女儿嫁到女婿家住,我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我怎么面对死去的冉家祖宗?”
“不是,爸,这只是暂时的,暂时委屈您……”傻柱急了。
“好啦柱子!”冉父拍拍傻柱的肩膀,“你是个好孩子,以前爸不了解你,觉得你哪儿都不好。现在爸了解你了,觉得你哪儿都好!秋叶嫁给你,我是一百个放心!你不用再劝我了!你要是真为我好,那就和秋叶好好过日子。只要你们两个好,我们住哪儿都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