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乙这个人,秦淮茹有种非常复杂的感触。
她崇拜苏乙,想要依靠苏乙;但同时她也畏惧苏乙,甚至是不想再见苏乙。
自丈夫去世后,秦淮茹习惯了带着面具和各式各样的人周旋。
李新民、郭大撇子、易忠海、傻柱、许大茂……
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流露出对垂涎她身体的意思,只不过有的男人憋着劲想要占有她,有的男人则有色心没色胆。
秦淮茹对自己的容貌和身段是又骄傲又烦恼,可在苏乙这里,她的骄傲和烦恼都不存在,因为秦淮茹很真切地感觉到,苏乙对她的身体根本不感兴趣。
那晚她甚至主动投怀送抱了,但凡苏乙有所冲动,她一定会半推半就,顺水推舟发生点什么。
可苏乙不但推开了她,还嫌她流大鼻涕恶心……
这个男人仿佛长着一双洞彻人心的眼睛,她每次站在他面前仿佛都光着身子。而且他甚至还会医术,能看出她的难言之隐。
他那么完美,偏偏他那么无情冷漠,一点儿都不因为自己的美貌和可怜而对自己另眼相看,甚至毫不客气拆穿自己的伪装,把她的自尊和脸面踩在脚下。
因此,就算易忠海不说,秦淮茹也知道,自己必须给苏乙一个交代,否则这个男人一定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对棒梗留情。
一旦他真的报警,那棒梗就真的完蛋了。
可是交代……
除了赔钱,或者追回棒梗偷走的猪腿,还能有什么交代能让苏乙满意?
秦淮茹想不到,所以她来找易忠海,她也知道易忠海愿意掺和这事儿,因为易忠海迫切需要在上次差点引咎辞职后,重新树立一大爷的威信。
易忠海找到的突破口就是苏援朝,最近他明显在琢磨苏援朝这个人,靠近他,小心讨好、试探他。
这份心思别人看不明白,但岂能瞒得过她秦淮茹?
所以,哪怕还没能等回来棒梗,秦淮茹也丝毫不抱侥幸地响应易忠海发出的信号,及时来找他了。
秦淮茹很了解一大爷这个人,为了名声,他有时候愿意牺牲利益。
所以,她哭得稀里哗啦。
今天她主打的就是四个字——无助,可怜。
易忠海果然最吃这套,叹气道:「淮茹,你别哭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这事儿压下来。这样,你先给援朝赔二十块钱,让援朝别追究这件事儿了。这样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一大爷,这个月傻柱出了事儿,我们家除了您送的那十斤棒子面,再没多余的口粮。我那点工资都已经要青黄不接了,我从哪儿给援朝找二十块钱去?」秦淮茹哭泣道。
「这钱我先垫上!」易忠海道,「这事儿吧,你也别出面,我去跟援朝说,这孩子其实本性不错,他应该能卖我一个面子。」
「这、这不合适啊一大爷,我怎么能让您垫钱呢!」秦淮茹慌忙站了起来。
易忠海摆摆手:「行啦,就这么定了,不然真逼死你们孤儿寡母吗?这事儿别跟你婆婆说了,她这人不讲理,别坏了事儿。」
「我知道,一大爷,真是太谢谢您了,」秦淮茹抹着眼泪,「您放心,等棒梗回来,我一定追问出这猪腿的下落,就算追不回肉,也要追回钱,只要能拿到我第一时间就给您送来。」
「你这个月不是困难吗?要是过了这关,不管追回来什么你都先留着,把这个月过去再说吧。」易忠海道,「但是有一点,你绝对不能含湖!棒梗这孩子手脚不干净的毛病,你必须得给他治治了!你要是再不管,就是害他!」
「我本来想让我婆婆带着棒梗去乡下继续上学,但她怎么也不愿
意,宁愿让棒梗天天瞎混。」秦淮茹叹了口气道。
易忠海冷笑:「她能愿意才怪。」
「我本来想着棒梗在街面上玩几天,他也就知道还是上学最好了。」秦淮茹道,「现在看来是我想岔了,这孩子只会越玩越野。一大爷,这回这事儿也让我下定了决心,我婆婆要真不愿带着棒梗回乡下去,那我就把棒梗送回我娘家公社去上学!」
「我跟我爹说好,到时候该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只要能把他教好,怎么都成!棒梗的学费我交,我再每个月给我爹十块钱,不求棒梗能吃多饱,只要饿不死他就行……」
说着说着秦淮茹又抹起了眼泪。
易忠海叹道:「你这想法当然好,但我担心你婆婆还是不同意,她可是把棒梗当命根子,她舍得你把棒梗送去乡下吗?」
「不舍得也得舍得!」秦淮茹眼露坚定咬牙道,「这回我一定坚持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