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邱的事情让他本人解释,我来说说为什么仓库里什么都没有的问题吧。」梁艳秋不慌不忙道,「综合办第二天要出库且手续齐全的东西,头天晚上盘点的时候一定会提前出库,暂时存放在办公室东北角锁着的那个柜子里,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当天的仓库台账和仓库库存数量吻合,这也是符合库管规定的。」
「苏援朝要的东西头一天晚上就已经从仓库拿出来了,当晚小邱也把这笔出库数据记录在库房台账里了。我猜您和李路程都没有看仓库台账吧?不然您也不会问出为什么仓库里没东西这么可笑的话了。您砸开仓库门去找已经出库的东西,能找到才见鬼了!」
李登峰和李路程瞠目结舌!
「这不可能!」李路程突然如受伤的野猪般惊恐嘶吼,他双目通红瞪着小邱,「你根本没跟我说过这事儿!你没跟我交接!」
小邱无奈道:「这怪我吗?昨天我拿着台长要跟你交接去盘点库房,是你自己说不用,还让我有问题找李科长去。我倒是想跟你交接,但你不干呀。」
「可这个出库单不一样!」李路程愤怒咆孝,「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管库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东西已经出库了?你坑我?」
小邱坦然道:「综合办谁都知道的事儿,你为什么不知道?」
李路程瞪着眼睛,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你借走了我的钥匙!」他总算找到一根救命稻草。
「是,我借了,我拿了我落在仓库里的东西,钥匙我早放在你抽屉了。」小邱道。
「不可能!你撒谎!」李路程怒吼。
「你回去自己看,」小邱道,「就在你把张春梅骂哭的时候,我放进去的。」
李路程面无血色,哆嗦着嘴唇,脸上已写满绝望。
梁艳秋平静看着李登峰道:「李科长,综合办的工作流程您还得多熟悉熟悉,这有利于您日常管理。」
李登峰惨笑一声:「梁艳秋,你老女干巨猾,做事滴水不漏,我无话可说!但你别把大家当傻子!事实怎么样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一局你们赢了,我输了,就是这么简单!别摆出一副代表正义的架势来,恶心!」
「做错了事情就怪大环境,一被追责就觉得自己受到了郑志迫害,这是什么?」李新民冷笑,「这是典型的推卸责任!拉不出屎怪茅房!怎么?我们的队伍这么恐怖吗?到处都充满了迫害和欺压吗?李登峰你是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的队伍,真的像你说的这么骇人听闻吗?」
「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李登峰脸色惨白咬牙道,「是我自己鬼迷心窍,恶意报复打击同事,结果自吞恶果,怪不了任何人。我愧对组织,愧对厂里,更愧对领导们对我的信任和教诲!」
他很清楚,李新民扣过来的帽子,他但凡敢接住一个,问题的严重性就会上升到另一个层面去。
李新民冷笑:「宣传统战两个部门合并,厂长对你们寄予厚望,你们就交出了这么一份答卷来?处长乱命,把部门搞得乱七八糟!科长肆意打击报复同事,酿成重大工作失误,造成性质极其恶劣的郑志影响。厂长,我建议这件事直接让纪委部门介入,好好查一查他们还存不存在更深、更恶劣的问题!对于这样的害群之马,我们绝不能姑息!」
李新民义正言辞,杨宝瑞却眉头紧皱,显得十分为难。
「没必要让纪委介入,这只是个别同志在单独事件上犯了错误,随意扩大打击就矫枉过正了,贸然否定一个同志全盘的工作,也是对他们的不公平。」杨宝瑞看着李新民,缓缓说道。
若是表面看来,仿佛李新民是正义判官,杨宝瑞充当着某些不光彩的保护伞角色,为坏分子狡辩撑腰。
但实际上在公心方面,反倒是杨宝瑞一心想着大局。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看这不是个例,而是沉疴痼疾引发的症状!」李新民冷哼一声,「不拿出刮骨疗毒的魄力,以后会酝酿出更严重的问题!厂长,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啊。」
杨宝瑞平静道:「要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厂要刮骨疗毒的地方就多了。采购处、后勤处、保卫科……我这儿举报信就压了一箱底。新民,水至清则无鱼,有时候为了大局,顾大利,很多问题我们只能用更温和的手段去处理。你觉得呢?」
李新民眼中闪过阴霾。
杨宝瑞说的那些部门都是他管辖的范围,这是在威胁他,你要把杨树谭拉下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打铁还需自身硬,李新民自己的屁股确实不干净,所以话说到这份上,只能见好就收。
他笑了笑:「那厂长您的意思是?」
「杨树谭监管不力,在管理和干部任用上存在重大工作失误,记党内处分一次,并在***会上做书面检讨。」杨宝瑞道,「李登峰利用职权恶意打击报复同事,酿成重大工作事故,性质极其恶劣,撤除其领导职务,降为副主任科员,记大过一次,留党察看一年,五年内不得有职务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