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该怎么让明教中那些无辜的人免遭连累。
他跪在苏乙面前,用求助的眼神看着苏乙,嗫嚅着想要说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苏乙叹了口气,上前扶起他,拍拍他的肩膀道“傻徒儿,剩下的事情交给为师来做吧。”
“师父……”张无忌眼眶一红,几乎要哭出来了,因为他听出了师父是懂他心中所想的,他听出师父想要帮他。
“你退下吧。”苏乙笑了笑,“来,为师跟你介绍,这位是苏三七,是师父的管家好友。你叫他三七叔吧。你先去跟他站在一边,为师要跟灭绝师太,跟大家伙儿说说话。小昭,你也去。”
“是,师父!”张无忌恭敬俯首,走到苏奴儿身边,又跟苏奴儿行礼,苏奴儿连道不敢。
小昭也乖巧走了下去,站在苏三七身边。
苏乙这才笑吟吟看向灭绝师太,又目光扫过六派群雄,抱拳为礼道“各位英雄,在下逍遥派当代掌门人苏乙,小徒久居深山不明世事,差点好心办了坏事,在下谨代表逍遥一派,向六大派致歉。”
灭绝师太立刻站出来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苏掌门能站在这里,便已是我辈同道中人,在场的都非小肚鸡肠之人,些许波折,不提也罢!”
她这话有涉嫌道德绑架之嫌,但她一向帮亲不帮理,说起来理所当然,群雄也都被架住了。
其实就冲着苏乙刚才那番话,以及张无忌所表现出来的武功,六大派也不会说什么。
各派负责人纷纷向苏乙抱拳,释放善意。
不过如此场面下,也来不及多做寒暄,尽管大家都对“逍遥派”十分好奇。
苏乙抱拳郑重道“之前发生的事情,在下已有所了解。我徒儿做过的事情,我这个做师父的自然一力承担。既然我徒儿刚才代表明教出战,我这个做师父的,就代表咱们正道武林先上场一战!灭绝师太德高望重,请最后压阵,容在下先行上场,抛砖引玉!”
这话正中正道各派下怀,现在的局势对六大派很不利,苏乙愿意上场为他徒弟之前的“错误行径”擦屁股,大家求之不得。而且他们也都想看看苏乙的武功底细,自不无应允。
苏乙也不废话,转身不徐不疾来到场地中间,面向明教众人。
说也奇怪,尽管苏乙到场后只是一通言辞诉说,并未展露出丝毫武功,但他就这么往前一站,明教众人却各个面色凝重,如临大敌。
之前张无忌代表他们力挫正道群雄时他们有多欣喜若狂,此刻就有多么沉重忌惮。
这大起大落的心情,绝对不好承受。
苏乙面色肃然,缓缓一抱拳,开口道“逍遥派苏乙,领教明教高手的高招!”
只是一句话,却让明教众人感受到巨大压力扑面而来,心中齐齐一凛!
明教高层中,杨逍和殷天正对视一眼,前者越众而出,面色凝重对苏乙一抱拳“苏掌门,在下明教光明左使杨逍。请恕杨某孤陋寡闻,之前从未听闻中原武林有个逍遥派。不过杨某倒是从本教典籍中看到过,昔年北宋哲宗皇帝时,有位叫虚竹子的高人曾隐居天山,自称逍遥门人。不知此逍遥,是否便是彼逍遥?”
苏乙正色道“杨左使博闻强识,令人敬佩!不错,虚竹子,正是本派第三代祖师。”
心里却啧啧称奇,居然还真能连起来……
群雄也都是第一次听到逍遥派跟脚,都十分好奇。
“我逍遥派世代单传,一直避世隐居,不履红尘,所知之人甚少。”苏乙道,“不过恩师仙去前留下遗愿,希望后辈能驱除鞑虏,救民于水火。在下不敢有违师命,这才重回江湖。”
“驱除鞑虏……令师悲天悯人,好志向!”杨逍深深看着苏乙,“既然是抗击蒙元,驱除鞑虏,那阁下应该帮我明教才是!杨某敢当着天下群雄的面说,当今天下公然站出来杀鞑子的,只我明教一家,别无分号!”
“阁下刚才慷慨陈词,痛斥我明教鱼龙混杂之弊,对此杨某不做辩解!但阁下可知,就算在你眼中,我明教再不堪,也敢站出来抗击蒙元!数十年来,我明教多少兄弟因抗元大业而死?”
“可反观你身后的六大派,元廷肆虐中原数十载,他们在做什么?我们明教四处聚义,和鞑子死战时,他们又在做什么?蒙元朝廷残骸黎民百姓何以万计,他们视而不见!我明教和他们有些矛盾恩怨,最多便是杀了他们几人,他们就无法忍受,不远万里兴兵来袭,丝毫不顾我明教各个分舵正在和元兵对峙,丝毫不顾抗元大计!”
“苏掌门,我明教历代多少兄弟抛头颅洒热血,为天下黎民而战,只因些许恩怨便要被所谓正道骂我们是邪魔外道,要对我们喊打喊杀!反观六大派,他们对蒙元恶行掩耳盗铃视若无睹,对天下百姓水深火热冷漠无行,到底谁才是恶?谁才是魔?”
“敢问苏掌门,杀一人、杀十人是为恶;漠视成千上万的黎民百姓受尽屈辱而死,便不是恶了吗?此大恶小恶,孰轻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