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玿朝资良瑜投去赞同的目光,抓住资良瑜的话提出自己的疑问:
“那么,濯王逍遥三十余载,是什么迫使他将侄儿送入朝堂?也许,一开始,就不是迫使,而是自愿。”
谢玿在桌上缓缓写下一个“兵”字,道:
“皇帝如此忌惮濯王,他手上,一定有让皇帝畏惧的东西,南方有兵马流动,到底是谁的讯号?
就算是皇帝,想要空口无凭对濯王发兵,必然为天下指责,只怕是会被濯王借机反扑,皇帝这般精明,他不会冒这个险。所以,皇帝没有可以要挟濯王的筹码,那么禤蔚,更有可能是濯王自发送入京城的。”
资良瑜想通了,眼里流露出赞赏,笑了笑,手指轻叩桌面,道:
“兵行险招,富贵险中求,濯王,野心不小。”
“谢玿,你想说,濯王想要插手朝堂,故而他将禤蔚送出,是么?”
谢玿点点头,道:
“我是这般认为的。一个手握大权的王爷,派亲信进入朝廷,这就是他野心的讯号。同时,这也是我的机会。”
谢玿问资良瑜: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如果我们以上假设皆成立,那此人就是令濯王为我所用的关键。”
资良瑜问道:
“谁?”
谢玿答:
“乌良枝。”
话音刚落,门帘晃动了一下,谢玿立即注意到,想来是下人已准备好膳食,注意到主子有事商议,故而未曾进来打扰。
只怕在先前的交谈中就来了,只是谢玿心事重重,故而未注意到。于是谢玿问资良瑜:
“饿了吗?可要传膳?”
资良瑜思考着与乌良枝有关的一切,听到谢玿这般说,立马起身道:
“我去传膳。你这两天不吃东西,那可不行,我端来了,你说什么也要吃点。”
谢玿笑了笑,资良瑜快步出去。过了一会,便端着一碗茗粥与一碟花折鹅糕回来,放在谢玿面前。
茗粥清香,谢玿这两天没胃口,喝这个再好不过。粥不稠不稀,入口即化,早上太稠抑制食欲,太稀口感欠佳,如此则刚好。而这糕点,是怕谢玿没吃饱,也是因为谢玿偏爱此甜点。
资良瑜将碗放在谢玿手上,严肃地催促道:
“你憔悴了许多,早膳好好吃,才有干劲。”
谢玿拗不过,闻言依了资良瑜乖乖舀了一勺往嘴里送,问道:
“你不吃吗?”
资良瑜摇摇头,道:
“我不重口腹之欲。”
谢玿也不强求,边吃边趁机开口道:
“乌良枝来得蹊跷,你瞧他上来就说知道我想做什么,又说能帮我,我本来只道这是个怪人,想来我府上混口饭吃。
但是经过这件事,联系到禤蔚,禤蔚与乌良枝像是旧识,若果真如此,那他知晓这些,便是通过禤蔚,乌良枝,一定是濯王的派来和谈的手下。”
“乌良枝走之前,话里话外的提点,他在南方,有权,若是濯王,一切都能说通。且他一定知道一些我不曾知晓的事情,南方,边境——良瑜,你可知,春蒐杀手,极大可能是濯王派来的,或者,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