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所有神君里,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平时也和你在一起混,你若出了什么事,我最关心你也最向着你。”
“还记得你从前是什么样的吗?”
月老看着资良瑜的眼睛,如此问道。
资良瑜一愣,脑海中闪过从前司命神君的风采,明媚又耀眼,而在他身旁,总站着一位笑容灿烂的月下之神。
曾经的他,用月老的话来说,洒脱不羁,资良瑜一时竟有些不敢确认,过去的自己在记忆中成为一道模糊的影子,资良瑜忽而意识到什么,看着月老褐色的眼睛,沉默着不回答。
月老似乎预料到资良瑜的反应,浅浅笑着,一手顺势支着脑袋,看着资良瑜,道:
“君玙,不用怀疑,那是你,如今这般,也是你。”
“自你归来,确实有很多地方,都变得不一样了,但是呢,只要你自己接受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月老笑着说道,可笑容里却藏着别的情绪。
“你说你忘不了一个人,所以,我亲自去找了他一回,是个普通人,不知何处吸引到你了。我们这些老东西,习惯了一尘不变,最害怕变化,你是,我也是。”
月老低头一笑,有些无奈道:
“我本意是要那凡人死心,只是,似乎起了反作用。君玙,说实话,我甚至不敢确定,是否一开始,因为我的介入,才使得一切都朝着我们无法控制的地步发展。”
资良瑜平静地看着月老,忽而笑了笑,道:
“这种事,谁说得清。就算你介入,影响的也只是谢玿罢了,我从一开始,就出了问题。”
月老倒是认可这个观点,有些无聊地用手指弹了弹杯身,听到清脆悦耳的声音,月老笑容深深,道:
“我们一开始致力于将命途引回正轨,我嘴上说着是为天下苍生,害,我哪有那么伟大,苍生关我什么事,不过是为你也为了自己罢了。”
顿了顿,他道:
“我想留住你,我害怕失去你。”
“岁祺,我……”
资良瑜一开口,月老眼睛一亮,打断资良瑜道:
“难得难得,亲切。”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完,此刻兴致上来了,收都收不住。”
他不知从哪掏出一壶酒,笑嘻嘻道:
“喝两口?”
资良瑜看着那壶酒,一愣,偏头朝窗外看去,皓月无垠。
月老将资良瑜请到月光下,两人坐在庭院中,月老笑问道:
“君玙,把扇子拿掉吧,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像这样在一起饮酒了。”
资良瑜笑了笑,手中出现月华扇,其人羽冠云袍,仙气飘渺,长发散落,真正的天神之姿。
两人曾在过去的千百年间,无数次在月下饮酒,不似那般端庄,他们豪放不羁,畅聊些仙家趣事,直到其中一人醉倒才作罢。
月老忽而抬手捶了君玙一下,破口大骂道:
“见色忘友的东西!留我一人独守玉雨殿,你知不知道那些金卫真的很无趣啊!”
君玙笑着看他闹,月老见他笑自己,心里来了气,举着酒杯逼着君玙喝下去,嘴里嚷嚷着要惩罚君玙的无情。
月老有灵壶,甘醴取不尽,故名不尽泉。
胡闹了一通,君玙面色如常,倒是月老自己先有些醉了。
月老一喝醉,就喜欢变戏法,当然,他就算不醉也不是什么正经模样。
月老兴致大好,拉着君玙变来变去,一会是世家小公子,一会是俏丽美娇娥,一会又是白衣贫道士,最后他化作一位小书生,对君玙道:
“诶,君玙,你可太有种了,我不禁跃跃欲试,也想来人间体验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