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随侍居住的地方不同,皇长孙的帐篷外便有千牛侍卫把守。
谢玿刚靠近帐篷,就被卫兵拦下,问道:
“来者何人?”
谢玿一头的汗水,大口喘气,道:
“太常少卿谢玿,有事求见殿下,可否通融,让我进去?”
卫兵面不改色,拦着谢玿道:
“殿下不在,无籍不入。”
见善刚好出来,看见这边的骚乱,走过来问道:
“出了什么事啊?”
卫兵刚要开口,谢玿抢先道:
“这位公公,请问您见到谢府小公子——谢伯远了吗?我是他叔父,我找不见他。”
见善一听是谢府来的,面色一变,抬脚便要跑,然而他眼球一转,眼前之人浑身狼狈,可眼里的担忧不假,不免动了恻隐之心,对谢玿道:
“谢大人,鼓点已停,快快回到场上去。”
谢玿太过心急,完全没有注意到鼓声已经停止了。
说罢见善凑前些,目光沉重道:
“一定要快。”
谢玿先是一愣,反应过来,拔腿就往回跑,那速度快到几乎要跑出残影。
谢玿一走,见善对卫兵说:
“若是这位大人再来,不必拦着,他是殿下敬重的人。”
“是。”
谢玿一路狂奔,心急如焚,眼泪几次在眶中打转,无比的恐惧与不安将他整颗心吞没。他太过害怕慌乱,手脚冰凉发软,好几次险些摔倒。
阴谋,都是阴谋,一切都是冲着伯远来的。
谢玿不敢再想下去,他只求一切都还来得及。
小天坛上,火焰熊熊,青烟滚滚,皇长孙正从正面缓缓拾级而上。
小天坛下,以皇帝为首,领宗室大臣列成两个方队,神情庄严肃穆。太子今日并未到场,而是被皇帝留在皇宫处理些棘手的政务。
谢玿赶到,沿列队外周疾走,视线在场内搜寻。
忽而,他的视线被天坛上皇长孙的身影吸引,皇长孙和谢伯远身量相差无几,他们很像,不是吗?
而这位皇长孙走得很慢,步伐间显得格外犹豫。
谢玿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皇长孙身上,不管不顾朝前跑去。
谢玿动作如此突兀,自然吸引了带刀侍卫的目光,他们立刻围上来,想要擒住这个乱闯祭祀现场的人。
此刻皇长孙已登上天坛,面朝圣火与祭弓,顿了两秒,他忽而回首,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谢玿一边躲避卫兵,一边紧盯祭坛,当他看到皇长孙回首,谢玿心脏骤然紧缩,朝皇长孙大吼一声:
“伯远!”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包括皇长孙,哦不,应该说——谢伯远。
卫兵脚步一顿,顿时恼羞成怒,冲上来便要擒住谢玿。
祭坛上的谢伯远听见谢玿的声音,目光捕捉到叔父的身影,仿佛流亡的雏鸟找到自己的依靠,眼泪“哗”地一下流下来,害怕地大喊回应:
“叔父!”
谢玿企图往前冲,卫兵已擒住他的手,便要把他往地上压,谢玿紧紧盯着那道身影,大吼道:
“跑!伯远!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