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
帝盯着谢玿,仿佛要在他身上看出个洞来,意味深长道:
“爱卿对王玢的心悦,朕颇为不解。朕听闻有男子交媾,合欢行云,抵足而眠,朕深感恶寒,如此有违人伦,实乃罪不可赦。不知爱卿以为如何?爱卿可否……”
帝刻意停下,等着谢玿回答。而谢玿面容平静,声音清越:
“臣以为,两情相悦,非为罪过。”
“那你与王玢,是两情相悦吗?”
帝如是问道,而后神情严肃道:
“谢玿,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两士相欢,必损其一,此一罪也。”
“阴阳调和,天人之道,自创世而固然,阴阳失衡,此二罪也。”
“夫妻人伦,男女纲常,祖制也,两男相欢,有悖祖制,此三罪也。”
“恶习浸染,男风盛行,世无伦常,国无幼子,此四罪也。”
谢玿没有接话,帝又忽而想到什么,颇为难以启齿道:
“朕听闻你与卫邈有染,你可认?”
谢玿抬头,直视天威,带上些怒意问道:
“不知陛下从何处听闻此等荒谬之言,平白污人清白?”
“卫卿与臣不过点头之交,除却朝政素无往来,如今却被如此诽谤,不知是臣连累了卫卿,还是卫卿连累臣,还请陛下明察。”
帝的声音里带上安抚,道:
“是朕多心,朕定当严惩造谣生事之人。”
“只是谢玿,你要记住你爱错了人,一个乱臣贼子,非为良人。你与公主如何,朕既往不咎,你莫要告诉朕,你对那逆臣尚有情。”
“罢了,你退下吧。”
谢玿内心难过,却还是行礼道:
“陛下明鉴,斯人已逝,臣自有分寸。”
“甚好。”
谢玿的身影消失在殿外,何公公上前来奉茶,帝的目光一直落在殿门口,神情阴冷如吐着信子的蛇,道:
“瞧见了吗?他与卫邈清清白白,强行攀附,便会动怒。可王玢,呵呵,他说心悦,他甚至说‘两情相悦非为罪过’,好一个爱憎分明的谢玿。”
“朕还心存幻想,怕朕曲解了他二人的关系,你说的对,养虎为患,早日除之,谢玿与王玢不过一路货色。”
何公公躬身,道:
“陛下英明。”
帝心情愉悦,道:
“多亏了国师指点,叫朕看清他二人的真面目,朕去瞧瞧国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