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没能亲眼看到。”
“我总觉得,世人辜负了他,而害他至此的,是天子。天子弃他于不忠不义之地,他的苦难,皆因那九五之尊,可偏偏此人,曾是他挚友。”
“我只是想想,若我是他,该有多心碎。”
谢玿回忆着,眼中已湿润,长久说不出话来。
资良瑜在一旁听着,苦笑了两声,果然,他和王玢确实有区别,这种跗骨之痛,他甚至不如谢玿那般能体会到。
资良瑜心里生出几分落寞,想了想,他低声宽慰谢玿:
“可对你,是心甘情愿。”
谢玿看向他,压了压情绪,问道:
“我记得你说自己是司命,凡人命数,皆归你管吗?”
“我不会问你我的命数,我知道这是天机,你是断断不能说不出口的。”
资良瑜笑了笑,道:
“你终于愿意过问我了。”
“我司凡人命数,只是现在是偷偷下来的,已看不见命数如何。”
“偷偷?”
资良瑜笑起来,格外好看:
“放不下你,便来了。”
谢玿大惊失色,抓着资良瑜的手说:
“我本以为你是有事在身……我真是糊涂了,你必然有自己的职务,竟也还留下你。”
“你也真是胆大包天,快快回去,见你一面,我已心满意足,知你念我,我便满心欢喜,莫要耽误正事。”
资良瑜却不肯,看着谢玿道:
“我不舍得,你莫赶我走,偷偷下来了,有事偷偷回去便好。”
谢玿闻言生了气,带着怒意道:
“你是神,怎么弃天下于不顾?若是王玢,断不会如此糊涂。”
资良瑜定定地看着谢玿,道:
“王玢也曾不顾一切来爱你,他那亦是天下,我这亦是天下。”
谢玿火气降了大半,却还是皱着眉道:
“人与神,怎么可相提并论?你若走了,天下命数皆会大乱。”
资良瑜浅笑着,满眼柔和,道:
“谢玿,我来不来,天下命数早已乱了,如今乱上加乱,也解不开了。”
“其实自我回归,便看不见凡人命数了。”
“我早已失格,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谢玿整个人愣住,许久叹了口气,随即笑了笑,刹那风华,从容道:
“有没有命数,这天下,不都是要往前走吗?”
“偏我生了些私心,叫天下人来殉你,尝一尝被负的苦。”
这是句气话,也是句实话。
谢玿看着资良瑜,笑道:
“君玙,来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