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大约也是把杨蕴秋当成世家公子,只是拜了某位高品炼丹师当弟子,出入才低调的很,虽说认不出是哪一家的,可也就那么几家而已。
他们两个本当,肖孟这送信送去,司徒长风立时就能接到,却不曾想,居然只得了一句回信——“司徒长风在闭关,不见外客!”
肖孟也就罢了,杨蕴秋忍不住皱眉——事实上那家伙不可能闭关,当初在长苏镇,司徒就说过,他最烦家里那些人动不动就说要闭关,他们炼器,不走遍大川大河,看遍天下的奇门阵法,各种神器,增长见识,闭关也是白闭,这人一直说,四十岁之前,就是要多练习,多走动,不能枯坐。
想了想,杨蕴秋来到亚京,一直忙付宁的事,竟然都没去天下闻名的天工坊看看,实在不该,便道:“肖兄,我想走一趟天工坊,你另找对手如何?”
肖孟却摇头:“哪有说一半话,让我憋着的道理?”
他一来对杨蕴秋没说完的话好奇,二来,他最近和别人下棋都觉得无趣,以前勉强能凑合的,也寡淡无味。
于是,干脆两人同行。
天工坊并不位于亚京繁华的街道上,比较偏远,临近郊区。
两个人乘坐马车而行,也走了将将有一个多时辰,才看到天工坊的碑石:“这才到天工坊的地界,我们再走差不多一个时辰,才能看到待客的弟子。”
宽广的马道,并不是只有他们,很多车马并行,不过都极为守规矩,没有抢道的,且个个放缓了速度,都不敢疾驰。
杨蕴秋扫过两边道路上的石碑,一勾唇角,笑道:“好大的威风。好大的杀气,这等下马威,也不怕得罪人?”
肖孟显然心里也一样想,却还是道:“人家有本钱。便是陛下来。这些法阵,机关器也不肯关上。”
马道周围。简直步步杀机,杨蕴秋一眼就看出一个法阵,套着一个法阵,每一块儿石头里。都可能藏着机关。
而且,不像他自己设想的护山大阵,以防卫为主,这就是纯粹的杀招,一步一杀,赤、裸、裸地把天工坊的戾气显露出来,就差没直接挂个牌子大书——莫来惹我!
前面还好。所有阵法都含而不发。
结果没走多久,便是刀光剑影,虽说并不伤人,可明摆着。就是要吓唬别人的,法阵布置到让人一步行差踏错,必然会倒霉。
肖孟指了指路口那些指示牌,笑道,“看看。“
‘此路不通’、‘关门打狗’、‘白痴请原路返回’……
杨蕴秋看着那些指示牌,哭笑不得,每一个指示牌上到都有一些简单的幻阵,并不是明晃晃地摆出来。
普通人也就罢了,反正也看不出来,修士进来肯定不舒服,如果换了哪个精通炼器,精通阵法的,尤其是精通幻阵的,绝对会气得要命,这对器修来说,简直是挑衅!
奈何人家势大,会来天工坊的都有所求,也只能忍下。
杨蕴秋可没那么好的脾气。
他一路往前走,一路随手就把法阵给破解掉,而且破解的悄无声息,半点儿烟火气也不带,一开始肖孟甚至都没发现他出手。
但稍微走了一段,前方各种信号,各种示警齐出,一下子就乱了,尖刺的哨声响起,乌压压跑出来一群人。
这些人个个都穿着今年最新的铠甲,手中的长枪虽然是制式装备,却没有一样不好用。
他们显然没想到,冲出来之后,只看到一辆马车,两个人外加一个车夫,四下寻摸了半天,想象中仇人进攻的情形根本就看不见。
“等等,你们两个,见到什么异常没有?”
不多时,后面一个背后披着件大红披风的年轻人走出来,一连严肃,冷冷地问道。
杨蕴秋摇头。
肖孟也摇头:“没有啊?我们一路走来都很顺利,对了,在下肖孟,此次过来特为拜见司徒长风,请问司徒兄可在?”
那人一怔,根本不理会肖孟,自顾自地让在场的所有人戒备,拿出一个椭圆形的通讯器:“南大师,没发现敌人。”
他在那儿和天工坊的长辈们说话,肖孟这时也猜出是自己身边这小子做的,心里头沸腾的厉害,面上到未曾变色,只是小声道:“你牛!真是好大的胆子!”
杨蕴秋笑了笑,他脸上露出笑容,居然显得很是乖巧,特别无辜地摊了摊手:“肖兄哪里话?我有做什么吗?只是回应天工坊的待客之道而已。”
难道这些人在路上设下法阵,还不允许别人去破解?哪有这样的道理,他们敢光明正大地摆出杀阵,给人难堪,就不要怪别人破解的太轻巧。
两个人窃窃私语,那边天工坊的年轻弟子还是满头雾水:“……南大师,我确实未见敌人,这里除了两个登门拜访的年轻学子,并不见他人……”
听他如此说,肖孟都觉得很傻。
显然,那位南大师也是一样的心思,半晌无语,哭笑不得:“小海,你这个呆头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