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蕴秋不着痕迹地摇头,经过几ri观察,他到觉得这应该是个武侠盛行的世界,但皇权也有,而且还不像各种武侠小说中,皇权根本体验不出来的模样。
至少,高家兄妹为了让‘刚刚从海外回来,不了解世事的他’,知道点儿常识,特意说起皇家的事儿的时候,言语很恭敬。
而且无意中透露出,皇家手里还攥着一个叫‘提刑司’的部门,应该不像杨蕴秋知道的那个宋朝的提刑司那般简单,至少高家兄妹一提起这个名字,就满脸忌惮。
杨蕴秋又侧面问了几句,不过,船上的人都对它讳莫如深,显然,这个名字不怎么适合总在口中,有点儿像明朝锦衣卫那般有威慑力。
阿红是个好妹子。
生得五官秀丽,还会按摩,每ri温温柔柔地陪着杨蕴秋说话。
这丫头不笨,可惜杨蕴秋这样的公子哥杀伤力巨大,不但没从他身上套取多少消息,反而让杨蕴秋给忽悠着把高家的事儿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当然,说出来的都不是什么不可对人言的话。
真正的秘闻,杨蕴秋也不会去探听,他来这个世界,只是意外,也没准备搅风搅雨,人家好心带他一程,他自然不能随意窥探人家的。
阿红大约是在后宅呆的时间长了,说的多是高家后宅的事。
高家是做生意的,至于做什么生意,小丫头有点儿忌讳,不怎么肯说,反正家里各种铺子也有不少,主要是珠宝店和绸缎庄。
这一家也算是个大家族,一共有六房,高义是三房嫡长子,三房除了高义和妹妹之外,还有一个庶出的弟弟,一个庶出的妹妹,都养在高义母亲名下。
在阿红嘴里,根本不把那庶出的兄妹当主子,不知不觉就流露出一股子轻蔑。
对这个,杨蕴秋可以理解,当年他身为庶子的时候,家里的嫡子还不是不把他放在心上,连带着下人们也敢挑事。
他还是有出息,能读书,但高家是生意人,家里连识字的都不多。
没错,杨蕴秋已经隐约就发现了,看起来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高家兄妹,学问真不怎么样,大概也就能认识几个字,根本没读过什么书的模样,嫡出的子女都如此,何况是庶出?
杨蕴秋没心思打探别人家的闲事,不过,也察觉到高家的气氛不怎么对,应该不简单,为了不惹上大麻烦,他决定海船靠岸,立即告辞。
做了决定,便轻松了许多。
杨蕴秋其实很少看到大海,也很少坐船,毕竟家在山区内地,也没时间没jing力去旅游,哪怕穿越,也少有到海边走走的时候。
此时坐船,他也没什么晕船反应,看着海上的ri出ri落,听着海涛阵阵声响,心下惬意,到觉得这一次旅行还有些意思。
干脆就把自己的画具拿出来,坐在船上画一画海景。
他端坐画画,画了一幅工笔的海上落ri图,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总觉得阿红看见他的画之后,待他的态度更加恭敬,几乎是有一种诚惶诚恐的模样。
杨蕴秋也不介意,反正是小女孩儿,随意拿块儿巧克力哄一哄,没多久又笑逐颜开。
…………
“你是说,他有大才?”
阿红恭恭敬敬地应了:“回公子,杨公子画的画,婢子从没见过,到觉得连左大家也无法比。”
“别胡说,左大家是何许人,岂能哪来与旁人比较。”高义一挥手,神sè间却不觉凝重,“他一身书香气,咱们本就知道他是读书人,只是……看他还会作画,怕不只是一般的读书人。”
阿红咬着嘴唇,低声道:“杨公子用的笔墨纸砚,婢子也能看出极好,墨是香味的,纸张雪白罕见,而且,而且,婢子见他拿雪白的纸张随手擦拭了污秽,便丢弃一旁,着实是不知该怎么说。”
她口中说的餐巾纸就搁在桌子的托盘里。
杨蕴秋再能耐,也想不到他扔的垃圾居然也有人翻检,幸亏高义这帮人还没无聊到连他去解决个人卫生问题的时候也要偷窥,否则他恐怕还真在船上住不下去了。
经过这几ri相处,高义对杨蕴秋的身份越发拿不准。
“算了,阿红,你就好好伺候,一定要恭敬小心。咱们现在不太平,裴家丢了货,绝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路途恐怕不会走得太顺利,在这紧要关头,我们不能无故树敌,就算杨公子家世一般,只凭他是读书人,到了归县那边,也能轻轻松松就得重用,与他交好,对我们高家绝无坏处。”
阿红去打小报告,杨蕴秋也没察觉,只是越发觉得自己的ri子过得舒畅。
ri子一天天过去,差不多走了有十数ri,高义那个一点儿都不柔弱的妹子,居然生了病。
杨蕴秋也是吃饭的时候,见高义愁眉不展,这才知道。